马蹄轻点,长矛向前。
五千精骑以五百人为一排,十排锋线依次前行,速度极为缓慢,竟然给人一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陷阵营算是边军唯一一支人马俱甲的骑卒,虽不是重装板甲,但不管是士卒还是战马,要害处皆有软甲护体,装备精良。
大军缓缓前踏,马蹄声厚重而又低沉,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
尤其是跟在蒙厉身后的那面军旗,猩红的“陷阵”二字像是被无数鲜血染红的。
军旗在前,全军无惧!
巴尔虎作为燕军大将,虽然自信,但绝不是自负,陷阵营一出马他便嗅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危险气息,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常年征战沙场的他只要打眼一瞧,就知道对面是乌合之众还是百战精锐。
“就算你再厉害,也不过五千骑罢了!”
巴尔虎一提长枪,怒喝出声:
“迎战!”
“凉军不畏死,我大燕的男儿也不是懦夫!”
“杀!”
“驾!”
“轰隆隆~”
蓝底银牛旗总计两万兵马,骑阵远比陷阵营要宽厚,锋线向前,嘶吼声渐起:
“杀!”
“轰隆隆~”
两军几乎是心有灵犀般同时提速,数以万计的战马奔腾,地动山摇,天地好像都失去了颜色。
锋线在大地上滚滚涌动,就像两波大江浪潮,在经历过一阵翻滚之后最终轰然相撞!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数不清的战马碰撞在一起,马蹄翻折、刀枪入体,血液就像鲜花一样绽放,血腥而又刺眼。
蒙厉浑身肌肉鼓胀,犹如小山一般迎面撞来,对面的燕骑在见到蒙厉的一瞬间眼神就变得无比骇然: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砰!”
“咔擦!”
“噗嗤~”
一枪,仅仅一枪,燕骑的躯体竟然直接被蒙厉撞飞而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轰然落地,接连砸倒了好几名骑卒。
这一幕让身后的燕兵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咬着牙挥出了手中长矛:
“跟你拼了!”
蒙厉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枪尖只这么轻轻一挑,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蕴含了千斤之力,不费半点力气就将燕兵手中的长枪挑飞,随即枪尖狠狠的洞穿了他的胸口。
“噗嗤~”
“扑通~”
刚接连斩杀两人,蒙厉就握着枪杆横挥而出,将紧随而至的两名燕军齐齐撞飞,一枪两命。
不仅是蒙厉,身侧的贺当国同样勇猛无比,一杆长枪左右横飞,接连将路过的燕骑挑落下马,枪法凌厉,出手凶悍。
“杀!”
“砰砰砰!”
“噗嗤噗嗤!”
第一排五百悍卒无一不是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精锐,凿阵向前,士气无双。原本还算士气正盛的燕军竟然连第一轮凿阵都没扛住,前排锋线直接被陷阵营撕开了一个口气,身后大批骑军呼啸而入,开始在骑阵中搅弄风云。
一杆长枪递出,务必杀敌建功,陷阵营将士哪怕拼着一死也要与你以命换命,这般气势燕军如何能挡得住?
再加上陷阵营人马俱甲,可不是只有一片胸甲在身的燕军能比的,打了好一会儿燕军在极为无奈地发现,他们手中的弯刀很难伤到陷阵营,除非你一枪正中要害。
冲杀、凿阵,反复冲杀。
骑军死拼就是这么的纯粹、直接,无非就是以命搏命罢了。
第一轮凿阵很快就结束了,兵力处于劣势的陷阵营竟然率先凿穿了燕军骑阵,留下了一地的死尸,人人长枪带血,面色狠厉。
不用蒙厉下令,全军立刻转向,掉头再度冲杀,他们的眼眸中好像没有畏惧二字。
巴尔虎也被这一幕激起了火气,嘶吼一声:
“给我杀,一个不留!”
“轰隆隆!”
“杀!”
“砰砰砰!”
“噗嗤噗嗤~”
“啊啊啊~”
一轮又一轮的凿阵,两边在不断地死人,血肉模糊的尸体被双方的战马踩成了一滩肉泥,双方丝毫没有停手的迹象。
从日中到黄昏,从一轮轮冲锋凿阵到两军混战,这一场骑战杀得昏天黑地。
“叮~”
“叮叮~”
终于有一阵清脆的鸣金声响起,正在战场中冲杀的巴尔虎愣了一下,这不是己方撤退的信号吗,随即怒喝一声:
“后侧,结阵!”
“轰隆隆!”
蓝底银牛旗还是陆续撤出战场,陷阵营本就是孤军作战,自然也没有主动追击,而是回身重新列阵。
对面战场正有大批骑军急速涌出,茫茫战甲铺天盖地而来,旌旗蔽野、蔚为壮观。
燕军的后续主力到了,又是上万精骑。
数万燕军合兵一处,虎视眈眈地看着对面凉军,大阵前方竖起了一面八爪雄鹰皇旗,金黄色的旗面在秋风中瑟瑟作响。
申屠景炎与百里曦二人出现在了大军阵前,目光凝重:
“这就是琅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