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哥几个,咱喝!”
“这天气热得直冒烟,喝点酒解解乏也好,哈哈。”
“干!”
这里是平县,幽州境内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城,城内满打满算还有百十号荒军留守。此地位于幽州中部,距离玉带关与天狼关都有一些距离,战火暂时还未波及到这,所以城内城外看起来还是一片安详。
天气炎热、酷暑难当,几名士卒倒是会享受,在城外十几里处的小树林里搭起了一座凉棚,弄了几坛子酒和一些吃食大块朵颐、好不自在。
借着树荫还有徐徐微风,天气似乎都没那么热了,一股劣质的酒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酒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对寻常军卒而言这可是十分快活的日子。
几人边吃边喝边聊,一开始尽说些风花雪月与城内趣闻,但聊着聊着味道就变了。
一人叹了口气道:
“唉,听说凉军已经攻占了整个凉州,很快就要进入幽州了,你们说说,凉军一到咱们可如何是好?”
“就是啊,也不知道凉军现在是怎么了,变得那么能打,据说在凉州杀得燕兵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北燕是损兵折将,连那个大将军申屠翼都死了。”
聊到这个几人就闷闷不乐,他们毕竟已经投靠了燕军,一荣不一定俱荣、但一损肯定是俱损,凉军杀过来他们指定没好果子吃。
“咳,有什么好怕的。”
一人不以为意地说道: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凉军就算进入幽州那还得攻克玉带关、幽州城不是?现在幽州城内集结了那么多兵马,谁能轻易把它攻下来?鬼知道凉军猴年马月才能打到这里。”
“话是这么说,可早晚有一天会撞见他们,就咱们干的那些腌臜事若是被凉军逮住,那可是扒皮抽筋、必死无疑啊。”
几人的脸色白了几分,因为他们听说凉军北伐以来不仅对燕军狠、对荒军更狠,几乎是逢之必杀。
“没事,等凉军快杀过来的时候咱们就扒了这身皮伪装成老百姓,实在不行逃到山里去接着当马匪,天下之大,还无我等容身之处了?
凉军又不是神,岂能一手遮天?”
“说得也有道理,总之能保住一条命就行。”
“行了行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一人摆摆手,再度端起酒碗:
“来,干,喝了酒就没烦恼。
哈哈哈!”
“干!”
“哒哒哒~”
几人刚把烈酒灌到嘴里,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连串的黑影从官道上迅速涌现。
几人循声望去、目光茫然,没见过凉军的他们不知道那些黑甲骑兵是什么人,只看到那些骑兵的手里好像都握着一把弓弩。
“什么人,是燕军吗?”
“不知道,没见过,但应该不是凉军吧?”
“嗖!”
只见领头一骑抬手就是一箭,瞬间洞穿了一名荒军的咽喉:
“噗嗤~”
迸射而出的鲜血溅了四周荒军士卒一脸,把他们全都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地哀嚎起来:
“凉,凉军来了,快跑啊!”
几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拔腿就跑,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凉军会这么快出现在幽州腹地,前面的玉带关、幽州城呢?难道都被攻克了?
“嗖嗖嗖!”
“噗嗤噗嗤~”
“啊啊~”
疾驰而来的游弩手没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一箭一箭飚射而来,很快荒军就全倒在了血泊中,酒香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让密林深处多了一丝杀意。
“呸,竟然还有心思喝酒?”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游弩营主将万风。
游弩手并未在此地停留,直接就冲了过去,地上还有一名奄奄一息的荒军士卒,用绝望的眼神注视着远去的骑兵,自己就喝顿酒,命就没了?
接下来他就看到了极为惊悚的一幕:
数不清的战马从远处疾驰而来,一拥而过,马背上坐着的大批未穿甲胄、只穿内衬的军卒。还有许多的战马空置,马背上只驼负着些许兵器与干粮。
骑军进兵速度极快,风一般从林中掠过,远处的平县守军估计都没有发现。
五千奔雷营,配备一万五千匹战马,全军轻装疾进、游弩手开路,沿小路直插天狼关。短短一天时间,奔雷营就已经深入到了幽州腹地,所过之处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就算被荒军发现了也无所谓,因为没人会猜到这支骑兵是去奔袭幽州最北端的天狼关。
谢连山缓缓抬头望向远方,喃喃道:
“不就一座天狼关吗,还能难倒我奔雷营?”
……
金留县
顾思年、第五南山几人缓步登上了城头,目光眺望远处,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偶尔才能看到几座山峰黑影。
朔州这么多年来一直被称为北境粮仓,就是因为水土肥沃、一马平川、适合耕种。不提现在,光是两百年前朔州之地产出的军粮就可以供养大量边军,北凉三州几乎能凭一己之力养活边军士卒。
可以说没有朔州的千顷良田就没有曾经的大凉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