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大营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这座燕军驻扎了数十年的大营在数以万计的战马摧残下破败不堪,大量营房倒塌,死尸随处可见,火光漫天,血流成河。
除了士兵,营地里还有大量从北燕迁过来的民夫、壮丁,也在大战中被杀了个尸横遍野。
燕军残暴,凉军自然不会有半点留手,见人就杀。
“不要动!往后退!都给我往后退!”
“围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狗杂种,放开将军!”
两军厮杀已经结束,可营地深处却聚集起了大批身影。
陷阵营、白羽营乃至云陌君麾下的骑卒里三层外三层把申屠翼给围住了,一个个怒目圆睁、张牙舞爪,可又无一人敢上前。
因为申屠翼挟持了皇甫琰。
“都给本将军往后退!不然我就杀了他!”
申屠翼持刀大骂,唾沫横飞,刀锋就抵在皇甫琰的脖颈处。
在北荒当了这么多年土皇帝的燕国皇族此刻已经日暮西山,还能护在他身后的亲兵不过两百人,一匹战马都没有,全都是步战。
凉军一人一口唾沫都够把他们淹死。
好在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深陷重围也浑然不惧,这些亲兵死士早就将生死抛之脑后了。
“不要管我!”
皇甫琰满脸怒色:
“杀了他!我皇甫琰一条命换一个北燕皇族,值了!
杀了他!”
“砰!”
“给我闭嘴!”
申屠翼一拳头就砸在了皇甫琰的后背,让他浑身一抖,疼得说不出话来。
“申屠翼,放开义父!有什么事冲我来!”
云陌君的怒骂声终于响起,蒙厉花寒几人尽数露面。
“云陌君!”
申屠翼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们这群狗贼,枉我多年来如此信任你们!
今日我申屠翼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申屠翼恨啊,这些年来他不是没有怀疑过皇甫琰,可他藏得太好了,没露出半点马脚。
若不是这两人,自己岂会如此大败?
“申屠翼!你他娘的真是个孬种!”
蒙厉提着枪就是一通乱喷:
“好歹也是个将军,站着撒尿的汉子!以人为质算什么本事!
来,你放开皇甫将军,老子跟你真刀真枪的打一场,谁怕死谁就是孬种!”
蒙厉还真是快人快语,半点也不拐弯抹角,说得申屠翼羞怒无比,恶狠狠地说道:
“别跟本将军说这些有的没的!想要皇甫琰活命可以,得答应我的条件!”
“条件?”
蒙厉破口大骂:“尼玛的,一个败军之将还有资格谈条件?你……”
“哎哎哎。”
花寒一把扯住了蒙厉,朝着申屠翼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给我备五百匹精良大马,备齐干粮,放我们出营。
等离开此地五十里,我自会放皇甫琰回来!”
申屠翼狮子大开口,摆明了就是想用皇甫琰保自己一条活路。
不等众人回话,皇甫琰就声嘶力竭地吼道:
“不可!绝不能放他走!他手上沾满了北荒百姓的血!
杀了他!我皇甫琰一条命,不值钱!
君儿,杀了他!”
“给我闭嘴!聒噪的东西!”
申屠翼一边骂一边用布条把皇甫琰的嘴给堵了起来,只能听到愤怒的哼哼声。
“我的条件都说完了!”
申屠翼握着刀喝道:
“要么放我们走,要么现在就给皇甫琰收尸!
让皇甫琰给我陪葬,也值了!”
云陌君、蒙厉几人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放申屠翼走是绝对不可能的,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皇甫琰死在面前。
“呵呵,真是没想到,申屠将军也会怕死?”
就在众人踌躇不定时,一道冷笑声从众人背后传来,凉军自动从中间分开一条路,身披甲胄的将军缓步前行。
“顾,思,年!”
申屠翼的眼眶陡然猩红,咬牙切齿地喝道:
“你总算是来了,本将还以为你要当缩头乌龟呢!”
这张脸申屠翼最近看了太多次,化成灰他都认识。
“不好意思。”
顾思年面带歉意,微微弯腰:
“刚把凉州城与望洛坡的人都解决掉,来晚了,抱歉。”
“你!”
这句话气得申屠翼差点喷出一口老血,额头上青筋毕露:
“既然你来了,那就给句痛快话吧。
要么放人,要么我拉着皇甫琰一起死!”
“唔,呜呜~”
皇甫琰拼了命的摇头,而申屠翼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以前确实悍不畏死,身上那么多伤疤就证明了他在鬼门关边缘滚过好多次。
可土皇帝做久了,安逸的日子过多了,人总会怕死的。
顾思年看了一眼申屠翼,面无表情地回道:
“既然你想活,那我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你放了皇甫将军,在我麾下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