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在空中回荡,满是肃杀之意。
与延峰关的情况不同,东路大军一到葫芦城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城外,摆开进攻的架势。
一面面边军大旗在春风中瑟瑟作响,攻城步军已经抵达了葫芦城外,一望无际的黑甲军卒蔚为壮观。
不过进抵城关的不是凉军全部主力,而是楚老将军麾下的五千步卒外加一千压阵骑军。
或许是因为这阵子凉军连战连捷、战无不胜的缘故,六千兵马就震慑得燕军不敢露面。
城头上有一名武将驻足,身材谈不上壮硕,顶着颗光不溜秋的脑袋,眼神中泛着些许精光,给人一种机灵的感觉。
萨日松,早前跟在申屠翼身边的心腹爱将之一,后奉命驻扎在葫芦城。
其实申屠翼是有先见之明的,知道延峰关与葫芦城地势险要,提前派出了得力干将,防的就是有朝一日两朝开战,需要扼守住这两处要害。
只可惜凉军的动作太快。
一骑快马飞奔而出,手握军旗,朗声高喝:
“城内燕军听着,开城献降可活,负隅顽抗者死!”
“城内的燕军听着,投降是你们唯一的路!”
一部分守军的脸色白了几分,因为他们听说过,凉军所过之处敢反抗者,破城之后全都屠杀殆尽,片甲不留。
葫芦城,守得住吗?
萨日松迈前一步,高呼一声:
“开战吧!”
短短的三个字就向所有人表明了主将的决心。
凉骑微微顿了一下,不再多言,策马回阵。
萨日松回过身来,面前站着两排将校,或有人目光盎然、或有人面带惧意。
“都给我听着。”
萨日松冷声道:
“本将军知道,你们中一些人是刚刚从凉军手里败退下来的,吃了败仗不要紧,胜败乃兵家常事,但军心士气决不能泄!
我等奉将军之命镇守葫芦城,上有皇恩浩荡,下有军人守土之责,战事一起,任何人敢有怯战之心,就地处斩!”
“诺!”
众人心头一凛。
“传令,各营步卒上城防守,依托坚城、弓弩以拒凉军。
骑军于城墙背后集结,以备不测!”
“诺!”
“咚!”
“咚咚!”
萨日松的话音刚落,城外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战鼓声,纹丝不动的凉军大阵总算有了动静。
“褚将军令!”
“投石车准备!目标葫芦城!”
“放!”
“砰砰砰!”
“轰隆隆!”
“再放!”
“砰砰砰!”
漫天的投石腾空而起,砸的葫芦城头灰尘四起,时而有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空中。
有的人被碎石正中脑门,脑浆迸射而出;
有的人则被砸断了腿脚,在城头上放声哀嚎,面无血色;
巨石之下,人命是何等的脆弱。
凉军并未在阵中立起将台,褚北瞻等人是登上了远处的一座高坡,遥望战场。
这儿距离战场有些远,从他们的视野里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黑点飞进葫芦城,依稀听到怒吼声。
楚仲骞老将军轻笑道:
“果然跟褚将军预料的差不多,这个萨日松是负隅顽抗的主。”
“呵呵,毕竟是申屠翼一手带出来的人,定然不会是个废物。”
褚北瞻漫不经心地说道:
“咱们一路进抵葫芦城,太过顺利,所过之处要么燕军弃城而逃、要么稍微一打守军就尽数溃散,总得啃两块硬骨头嘛,不然会显得我琅州卫打不了硬仗。”
“哈哈哈,说的也是。”
楚仲骞大笑一声:
“可是褚将军,葫芦城可不好打啊,据游弩手探报,城内少说有两万兵马,更有一支近万人的轻骑。
萨日松若是闭门不出,想啃下这块硬骨头可不是件容易事。”
“无妨。”
褚北瞻微微一笑:
“区区一座葫芦城,还挡不住我边军的马蹄!”
老将军一挑眉头:
“那老夫今天就悠闲的看着褚将军如何破城。
哈哈哈。”
“投石车预备,放!”
“砰砰砰!”
“弓弩营,放!”
“嗖嗖嗖!”
在长达半个时辰的投石箭雨打击下,葫芦城城墙已经有些狼藉,但萨日松亲临一线指挥,稳住了己方的士气。
萨日松冷着脸紧盯城外,他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未开始。
“大军攻城!”
“前进!”
“嚯嚯嚯!”
大批凉军步卒涌出军阵,前排士卒高举盾牌,在己方箭雨的掩护下开始一点点靠近城墙,还有数座大型云梯被推至阵前。
攻城方阵前进的速度并不算快,稳扎稳打,很快便用沙包碎石填满了城外的壕沟,抵近城墙。
整个进攻的途中燕军都没有发起反击,一味地被动挨打,就好像他们并不会打守城战一般。密密麻麻的枪尖从城头上探出,早有檑木滚石等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