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荆关的议事厅内挂起了一幅巨型地图,囊括整个北荒三州之地。
顾思年、褚北瞻、游康外加一个云依澜都神情专注地看着。
其实这幅地图他们已经看了无数次,顾思年虽然只去过一次北荒,但已经将各处险要地势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云依澜带来了最新的情报,几乎每一城每一关的位置都标出了驻军兵力,有燕军驻扎的位置更是用红笔重点圈画。
可以看出,三州要害处皆有重兵把守,北燕对北荒的重视程度比起凉人要更甚。
褚北瞻皱着眉头说道:
“各地城主府麾下的兵马似乎比之前多了不少啊,怎么回事?
燕人不是通过铁引刻意压制他们的实力发展吗?”
几年前顾思年与褚北瞻深入北荒,在安凉阁那儿得到过一份驻军情报,现在不少地方的兵力都翻了个倍。
各城城主毕竟都是凉人,北燕信不过,不会让他们肆无忌惮地扩充军力。
“褚将军果然好记性。”
云依澜轻声道:
“但那是两年前了,如今北荒今非昔比。
自从上一次北荒兵败,申屠景炎含恨而归之后燕人就意识到,凉地边军有崛起的势头,且凉燕两朝之间势必会有一场大战。
所以他们暗中搞了不少动作,安凉阁仔细查探,总算摸清了一些情况。”
顾思年一伸手:
“那就请云姑娘好好讲讲,咱们洗耳恭听。”
顾思年与云依澜的眼神刚刚好对视在了一起,这位云阁主下意识的脸颊一红,赶紧挪开了目光:
“北燕虽然兵败,但那位百里曦却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多次击败凉军,领军之才人人叹服。
北燕皇帝下旨,加封昭平令,地位甚至在北燕大将申屠翼之上。
此人力主以凉人攻凉,将北荒三州人尽其用、物尽其用。
原本各地的城主就是燕人的狗腿子,一年多的时间里申屠翼大力扶持一些对北燕忠心耿耿的走狗,给钱给兵器,帮助他们扩充兵力。
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城主府的实力都成倍增加的原因。”
“怪不得呢,此事咱们也有所耳闻。”
游康冷声道:
“近年来我们多次听闻北荒三州的城主在大肆招揽马匪、流寇、山贼扩充军力,合着他们是受了燕人的指使。
以凉人攻凉,此计真是歹毒啊,到时候凉人自相残杀,北燕却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没错!”
云依澜点了点头:
“因为北荒百姓对燕人恨之入骨,除了极少数走狗外无人愿意给他们卖命。
这些城主只能想方设法去招揽土匪,还有中原那些流落天涯的亡命徒。
这次我来是想告诉你们,有一则消息很快就从北荒传进凉朝。”
“什么消息?”
“燕人将整编北荒各城主府,派遣将校军官统一编练成军,名正言顺地接受北燕皇帝调遣。
号曰,荒军!”
“什么!”
几人脸色同时大变,顾思年冷笑道:
“以前北荒虽然有燕人驻军,但明面上还是属于两朝之外的土地。
如今整这么一出,岂不是连装都不装了,直接将北荒三州变成燕人国土了?”
如果说直接凉朝还能留有些许颜面的话,这消息一旦传来,大凉朝的脸就丢干净了。
龙兴之地成了燕人土地!
“对,正是这个道理!”
俏佳人的脸上同样有怒气闪过:
“可恨至极!”
顾思年抬头道:
“云姑娘,你冒险离开北荒进入雍州,应该还有其他事要说吧?”
云依澜没有回答,而是先反问了一句:
“顾将军,年初大凉朝堂掀起收复北荒的风声,我想知道大凉皇帝是不是拒绝了这个要求?”
顾思年面色一滞,默默回道:
“只能说要推动此事,很难。”
云依澜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还是开了口:
“我只能说再不出兵,你们怕是就要失了先机。”
无数北荒百姓日思夜想,就是希望凉朝出兵收复失地,但一次次等来的都是失望。
顾思年猛的抬头:
“你的意思是,北燕又要对边境用兵了?”
“蒽。”
云依澜缓缓道来,将安凉阁查出来的情报和盘托出:
“他们在雍州吃了那么大的亏,以燕人的性格岂会善罢甘休?
今年开年以来燕人动作不断,首先就是我刚刚说的各地城主府招兵买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所谓的荒军,粗略统计已经有十万之众。
其次,荒军为主、燕军为辅,在北荒三州大肆搜刮粮草,压迫百姓,强行征粮,无疑是在筹备军需。
就这么说吧,以前燕军征粮还会给老百姓留点口粮,现在几乎是尽数搜刮,多地百姓都奋起反抗,等来的都是血腥镇压!
还有,七皇子申屠景炎与昭平令百里曦今年多次赶赴北荒,与申屠翼密探,肯定是在商量战事。”
云依澜的眼眶逐渐泛红,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