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地面上又铺开了一幅巨大的疆域图,几乎占满了半个大殿。
尘尧背着手,在上面兜兜转转,目光始终在北境边关的位置徘徊。
“高渝,你知道朕在想什么吗?”
高渝眼珠子骨碌一转:
“陛下是在想,何时才是收复北荒的最佳时机?”
“呵呵,还是你懂朕啊。”
尘尧轻笑一声:
“可是朕始终拿不定主意啊,以太傅为首的文官大多数都是主和。
想要开战,绝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
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高渝没有接话,就这么安静的站着,独留皇帝一人俯视凉朝疆域。
“陛下!凤安伯求见!”
小全子的轻喝声在殿门口响了起来。
“进来吧。”
“诺!”
“宣凤安伯顾思年入殿!”
顾思年缓步前行,离皇帝几步远的时候恭恭敬敬的跪拜行礼:
“臣顾思年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前陛下命臣详查军营纵火案,案件已经查明,这是供词以及相关物证,请陛下审阅!”
高渝几步向前接过状纸递给陛下,尘尧一边看一边招了招手:
“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陛下!”
顾思年安静的站着,半点不慌,这份状纸与物证完全吻合,任何人来了都看不出破绽。
“没想到啊,这个周斌竟然与当初的雍州反贼屠震有勾连,哼!”
两人来往的几封书信让尘尧面色微寒:
“当初屠震身为雍州总兵竟敢通敌叛国,实在是罪大恶极!要不是顾将军当机立断、剿灭了反贼,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周斌看到你,估计是想替他这个老朋友复仇,所以才想出了纵火栽赃这么一条毒计。
朕就知道,他一定不是因为军营冲突才下此毒手!
借着此案揪出不轨之徒,也算是不幸中的的万幸了。
不然让他一直潜伏在京军内部,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
皇帝的眉宇间带着怒意,京军的职责是守卫京畿,也是整个王朝的常备军力,出了这种人简直离谱。
“陛下放心,微臣已经派人去军中筛查周斌的心腹,绝不会让宵小之徒继续藏身军中。”
顾思年弯下腰肢,沉声道:
“不过臣要向陛下请罪,就在昨日,罪臣周斌在大理寺咬舌自尽了。
臣看管不力,请陛下治罪!”
“此事大理寺昨夜就已经报上来了,负责看管的是大理寺,将军何罪之有?”
尘尧的表情颇为柔和:
“再说了,周斌本就犯了滔天之罪,畏罪自杀已经算是便宜他了,死就死了吧。
此案就这么结了,相关人等皆按律法处置,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不必留情,要从严处理!”
“臣遵旨!”
顾思年轻声道:
“陛下,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不急,再留一会儿,朕还有话要和你聊聊。”
“额。”
顾思年微微一愣:
“陛下请讲,微臣听着。”
“还记得这幅地图吗?”
尘尧兜兜转转,轻声细语:
“此前你凯旋还朝,入宫见朕,在这里你提出了抵御北燕的上中下三策。”
“臣记得。”
顾思年目光闪烁,皇帝突然提起这茬有何深意?
“朕对你的三策记忆犹新啊。
下策是守,固守边关六镇,以高墙重镇阻挡燕军的马蹄;
中策是将防御重点像雍州、琅州一带倾斜,集中人力财力物力打造几支精锐骑军,做到攻守兼备;
上策是转守为攻,收北荒、入草原,全面压制北燕的崛起势头。”
“陛下好记性。”
顾思年不轻不重的拍了句马屁:
“三策的要点陛下短短几句话就讲出来了,微臣汗颜,自愧不如。”
“哈哈哈!”
尘尧乐得笑了起来:
“朕还是第一次听你拍马屁,有些不习惯。”
“陛下说笑了,微臣字字句句皆发自肺腑!”
旁边的高渝直翻白眼,好家伙,你拍个马屁还拍得大义凛然。
“哈哈哈,言归正传。
当时朕选了中策,这两年也命户部兵部尽力配合琅州、雍州两卫发展军备。
要银子给银子、要军械给军械。
因为朕觉得下策太死板、上策太急,唯有中策适合现在的大凉朝。
不瞒你说,朕这么做可是引得其他几卫总兵的眼红啊,私底下怕是骂了很多次朕偏心。”
顾思年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说句心里话,十几年来边军孱弱,对外战事输多胜少,国库不知道赔了多少银子,我大凉的脸都快丢干净了。
不管是百姓还是朝臣,甚至是朕都觉得,边军根本不可能打赢北燕。
能保住北境不失已经是万幸,更别提收复北荒了。
但是这次演武,两营边军让朝堂上下知道,如今的两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