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啊?难不成咱们就在这白白等着?等大哥的尸体被抬回来?”
“妈的,胡瀚苍和屠震这两个杂碎!打起仗来没本事,私底下玩弄这些阴暗手段一套又一套!”
“朝廷怎么会让这样的人当官?一群阴险狡诈之徒!”
军帐里坐着蒙厉、花寒、曾凌川这几位军中武将,一个个满脸怒气、唾沫横飞,恨不得提刀杀人。
这几天函荆关一线的战况极为诡异,申屠翼看似领着几万兵马气势汹汹而来,实则并未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反而是连营成片,原地固守,威逼雍州防线,就像是在故意牵扯凉军兵力一般。
驻扎在左右军镇的褚北瞻与董寿多次主动发起攻击,燕军都避而不战,接着胡瀚苍就下了严令,两翼兵马不得出击,只许防守。这就让第五南山他们尽快击败燕军、救援风蚀谷的愿望彻底落空。
就在昨天一早,胡瀚苍又下令让葛靖与楚仲骞前往雍州内地接收一批民夫乡勇,美其名曰增添前线兵力,将二人调离了函荆关前线。
也就是说琅州卫在函荆关内已经没有足够分量的武将坐镇了。
性子急躁的蒙厉在军帐中来来回回地走着,破口大骂:
“胡瀚苍这个老东西不派援兵也就算了,还故意把右骑军与安雍营从前线调回,难不成他想靠几千乡勇就冲开燕军的包围圈?
我呸!”
曾凌川冷声道:
“他明摆着是不想救大哥与凤字营,大哥和萧老将军一死,受益的不正是胡瀚苍与屠震?他们两人早就将大哥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王八蛋,一开始就应该让屠震去风蚀谷,咱们在后面耍他一道,也让他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行了,都别唠叨了。”
第五南山冷声道:
“风蚀谷那儿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整整一天我都没有接到一封军报,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个胡瀚苍搞的鬼。”
花寒气的面色铁青:
“他说军情机密,我琅州卫留守城中的武将官阶都不够,不宜知道得太多,拒绝向我方通报前线军情。
还有,从今天一早开始他就禁止我军游弩手出营了。说白了,他要让咱们变成睁眼瞎!
陷阵营、白羽营还有先登、殇鼓两营的外围都有胡瀚苍的人在盯着,严令大军不得出城作战。
老王八蛋!”
“真是狠啊。”
第五南山的脸色一点点阴沉:
“将我琅州卫众将全都分开,调走葛大人与楚老将军,一招釜底抽薪,好啊!”
胡瀚苍的算盘他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要将琅州卫的势力瓦解分散,让他们无法拧成一股绳。
“先生,咱们可不能就此放弃,您赶紧想个法子!
前线虽然没有军报传来,但只要没消息,就说明大哥与凤字营还在坚持,咱们还有机会!”
蒙厉他们全用一种希冀的目光看着第五南山,就靠他们的脑子怕是想不出妙计了,只能指望第五南山。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法子?”
第五南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暗中调兵吧,再等两天要是还没消息,我们就软的不行,来硬的!”
众人目光一震,面面相觑,最后同时恶狠狠的点了点头:
“诺!”
……
风蚀谷的战斗停止了,层层叠叠的北燕士卒围住凉军破碎不堪的军阵虎视眈眈,但并没有发起进攻。
只因为顾思年在今天一早的交战中活捉了乌兰和木,让燕军投鼠忌器。
“拓跋烈,出来回话!”
一道怒吼声回荡在战场上空,顾思年立于军前,边上就是被五花大绑的乌兰和木。
这位北燕悍将满面的悲愤,明明是来杀顾思年的,没想到却成了他的俘虏。
“顾将军,有话就说!”
拓跋烈单枪匹马缓缓行出大阵,脸色同样有些差。
顾思年用刀指了指身侧:
“看到了吗,这是你们的大将军乌兰和木,我想跟你们谈个条件!”
“噢?愿闻其详!”
“乌兰和木可以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们,你们放我身后的将士安全离开!我顾思年一个人留下!”
“将军,不可啊!”
“不行,绝对不行!”
此话一出秦熙那些人脸色全变了,拼了命的摇头。
“都住口!”
顾思年怒目圆睁地瞪着他们:
“我的话就是军令,别逼老子骂人!”
一群人一骂一个不吭声,但全都打定了主意,绝不会抛下顾思年独自离去。
“拓跋烈!”
顾思年再度朗声高喝:
“你们要的不就是我顾思年的人头吗?我留下,换这些将士们走!对你们而言也不亏!”
拓跋烈有些拿不准主意,只能回头远望。
“殿下驾到!”
“轰!”
“行礼!”
燕军阵前一片肃穆,一身华丽鹰袍的申屠景炎第一次踏足这片尸山血海,无数道崇敬又敬畏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这里。
“顾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