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卫紧邻北荒,北荒有时候不是两国间的缓冲,更可能成为燕军发起奇袭的掩护!”
“好!我会一直让人盯着!”
“还有,那些粮车是怎么回事?”
顾思年很好奇,燕军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粮食,他们难不成还在北荒种地?
“额。”
徐温目光黯淡:“古兄可以理解为这是燕军收上来的赋税。”
“什么?赋税!”
顾思年与褚北瞻目光陡变,北燕不是只能驻军吗?为何老百姓还得给他们交税?
这样一来与成为北燕的领土又有何区别,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出自北荒的谢连山默默的接过话茬:
“北荒之地被大大小小的势力分割,每一城都有城主,这些城主绝大部分是靠着燕人在背后支持才发展起来的。
整个北荒有数以万计的燕军,没有燕人点头,谁也不可能在北荒站住脚。
老百姓们需要给这些大大小小的城主缴纳赋税,作为扶植他们的回报,这些城主就需要把收上来的粮草分出大头给燕人。
一手进一手出,实际上北荒之地的粮草几乎都进了燕人的口袋。”
“原来是这么回事。”
顾思年目光阴寒:
“我就说北燕的军粮怎么除了牛羊还有那么多稻谷,合着都是从北荒的老百姓这搜刮来的。”
谢连山的拳头逐渐攥紧:
“燕人会给各城城主指定纳粮数额,完不成数额的下场很惨。
那些城主不仅要应付燕人,还要养活自己那些私兵,就只能不断的从老百姓手里搜刮粮草,加重赋税。
今年加一成、明年加两成,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琅州边关虽苦,但只要勤勤恳恳的种地,碰上个好年景,多多少少能攒下点存粮。
若是碰到个好点的父母官,不说衣食无忧吧,过个小日子总归不难。
但是在北荒不行,灾年收得多,丰年收的赋税更多!不管你多么勤恳卖力,永远都得饿肚子。
我们路过嘉隆关,感觉那儿街巷还算繁华,但若是去
灾民变成流民、难民,最后成为一具饿死在野外的森森白骨!
饿殍遍野!”
徐温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谢连山,这个赤脸汉子看来是土生土长的北荒人。
他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徐温的心坎里。
顾思年的牙齿咬得嘎吱作响,花了很久才平复下心头的躁动:
“走,去那座军营看看!”
……
“驾!”
“哒哒哒~”
七八匹大马在崎岖的山路间穿行,同样那座燕军军营的路并不好走。
看起来只隔着十几二十里,却要穿过大半个山脉。
没办法,走大路很容易被燕军发现,只能走荒无人烟的山路。
马背上的顾思年目光微凝,皱着眉头打量着四周山谷。
山谷中空无一物,格外安静,安静的让人有点心慌。
“停!”
某一刻顾思年突然一扯缰绳,强行勒住了前冲的战马。
其余几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出于长久以来的默契都极为迅速的停了下来。
“哗啦啦~”
“砰砰砰。”
不等褚北瞻他们开口询问,前方的山路突然露出一个陷坑,两侧的山坡上有不少碎石、木桩滚落,一下子就挡住了众人前行的道路。
“蹭蹭蹭!”
不用任何命令,几人纷纷拔刀,以顾思年为中心往外戒备。
“杀啊!”
“冲啊!”
四面八方的山谷小路中冲出了大批人影,一瞬间就将并不算宽阔的山谷挤得满满当当。
嘶吼声回荡山谷,场面大乱!
埋伏在这的人起码有一两百,七八名骑兵一人一口唾沫就能给淹死。
顾思年满脸阴沉,就这么倒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伏兵并不是燕军,而是一群衣衫褴褛、饿得面黄肌瘦的难民。
手中的家伙也是五花八门,农具、木棍、树杈子都有,但就是没有铁器。
褚北瞻冷喝道:
“大哥,护着你杀出去?”
“不要乱!”
“先别动手!”
众人就原地围成一圈,大概是高头大马与锋利的弯刀吓住了这群难民。
上百人无人敢上前,只在四周将他们围得严严实实,拼命的叫嚣。
这种情况,谁先上谁就死。
顾思年看出他们惜命,朗声喝道:
“诸位好汉,我等只是路过无意冒犯,有话可以好好说,没必要见血!”
人群中一个壮汉高喝道:
“我们不想伤人,把马匹和行囊留下,放你们走!”
顾思年眉头一皱扫了一眼狭长的山谷回道:
“可以给你们银子!马不行!”
“不行,马一定要留下!”
两边似乎陷入了僵持,就在这时,谢连山突然惊呼了一句:
“郝老弟!是我啊!”
为首的糙汉一愣:
“谢大哥!”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