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十几辆粮车突然从远处的夜幕中缓缓行出,顺着山路朝谷口驶来。
燕军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但很快又移开了眼眸,看装扮就知道是自己人。
“停!”
待车队行至面前时才有一名燕卒站了出来,皱着眉头扫视着满载口袋的粮车,疑惑道:
“什么情况,你们怎么又把粮食拉回来了?”
夜色朦胧,燕军看不清车队中所有民夫的脸,好似有不少人低着头。
但他认识最前面那位瘦巴巴的民夫,因为这支运粮队一个时辰前刚从这里出去。
“军,军爷。
小的走到半路发现有不少粮袋受潮了,想着是不是回来换一批。”
瘦巴巴的民夫声音很小,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点点畏惧。
“受潮了?”
燕军眉头微皱,解开一口袋粮食就摸了摸:
“哎,还真受潮了,不应该啊。
所有拉出去的粮食都应该是提前检查过得,怎么会突然受潮?”
“军爷,要不让咱们进去,重新换一批?”
燕军目光微寒的看着眼前的民夫,总觉得有些古怪。
一个小小的民夫领队罢了,也敢擅自做主把粮食拉回来?
他回过头来扫视整支粮队,好像押运的民夫比出去的时候多了不少生面孔。
尤其是站在瘦巴巴民夫身后的家伙,总是低着个头,躲躲闪闪,好像在故意逃避自己的目光。
“你。”
燕军努了努嘴,凶着脸喝道:
“把头抬起来!”
瘦弱民夫一愣,欲哭无泪的看向身后那人,表情极为僵硬。
那人缓缓抬头:
“军爷,有事要吩咐小人吗?”
火光的映衬下,文沐那张白皙的面庞豁然浮现,冷漠的眼眸波澜不惊。
“你是民夫?怎么没见过?”
这张白脸一下子引起了燕军的警惕,辎重营中的民夫大多数都风吹日晒,邋遢的很。
旁边那个瘦巴巴的民夫已经开始哆嗦,站在两人中间无所适从,一个字都不敢说。
“小人真的是民夫,有身份牌为证。”
“噢?拿来看看。”
“在这,请军爷过目。”
文沐从怀里掏出了个什么东西,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
燕兵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
“摊开手,我看看!”
文沐手掌轻翻,一道寒光闪过,燕军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眸,耳中只听到一声:
“死吧!”
“噗嗤~”
短小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进了燕军的咽喉,鲜血嗤的一下就溅了民夫一脸。
一直被挟持的民夫终于惊恐的尖叫起来:
“凉军,凉军啊!”
“救我啊!”
这家伙已经恐慌不安的走了一路,鬼知道今天怎么这么背,刚从辎重营出去没多远就被凉军给抓了。
而且文沐还要求他带路,混到山谷口,不然就活剐了他。
“嗤~”
文沐没有丝毫犹豫,反身就是一刀捅进了他的后背。
现在的文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花花公子了,出手之间凌厉无比,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凉军!”
“嗖嗖嗖!”
“嗤嗤嗤~”
几乎就在文沐动手的同时,混在运粮队中的数十名游弩手一番衣袖,人手一把短弩朝燕军射了过去,变故骤生!
“杀!”
楚九殇率先拔刀,一个纵身飞跃就将两名燕军砍翻,激战一触即发。
“凉军偷袭!小心!”
“示警,迎战!”
位于鹿角背后的燕军同样反应迅速,嘶吼声终于开始在山谷口回荡。
他们架起了弓弩,准备无差别的射杀鹿角外围的军卒。
诡异的是山路两侧的峭壁上突然悬下了数十根粗壮的绳索,在那晃啊晃的。
“额~”
刚准备反击的燕军全都一愣,下意识的朝头顶看去。
“嗖嗖~”
一道道黑影从天而降,犹如鬼魅。
有道人影还未落地,直接在半空中一挥刀,瞬间就割破了领头军官的咽喉。
力道之大直接将脖颈处砍断,身首异处,鲜血四溅。
这恐怖的一幕让周围燕军眼眶欲裂,以为撞见了鬼。
壮硕的身影几乎与燕军的人头同时落地,此人贴着地面一个翻滚挥刀而出,再度割破了两名燕军的脚踝。
连杀三人的男子抬起头来,正是先登营副将武翔,手中那柄凉刀只片刻的功夫已经被鲜血染红。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数十号先登精锐从天而降,打了燕军一个措手不及。
爬个城墙、翻个悬崖对先登营来说那还不是家常便饭?
拓跋烈还真猜中了,谁说奔袭青沙山一定要用骑军?
先登营在后,游弩手在前,武翔与文沐两拨人马联手,将燕军杀得人仰马翻。
惊恐的哀嚎声回荡在山谷之中,让夜色不再宁静。
两人得手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