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的寒暄,两军直接发起了冲锋。
燕军的战术还是老套路,分兵合击、四面游弋、弓弩不断。
依靠己方骑兵精湛的骑射来撕扯凉军阵型,同时还能不停的消耗陷阵营的体力。
这种打法虽然有些耗时耗力,但弓骑对枪骑只能这么打。
如果正面凿阵,长枪对弯刀,这两千弓骑怕是不够蒙厉他们杀得。
弓骑跑、陷阵营追;弓骑射、陷阵营就躲;偶尔蒙厉会来一波急速冲锋,将燕骑撵得有些狼狈。
两千弓骑的战马是快,可陷阵营的战马也不差啊,燕兵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紧张、什么叫不安。
陷阵营一直咬在他们身后,偶尔落单的骑兵当场就被斩杀,他们以往对付寻常骑军那种游刃有余再也看不到了。
巴合撒冷着脸,看来这支陷阵营真不好对付。
只有蒙厉自己知道,一千陷阵精骑并没有使出全力,这是顾思年特地叮嘱的。
多和燕军拉扯一会儿,让花寒好好想想破敌之策。
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打了一个时辰,看起来嘶吼震天、马蹄阵阵,但实际上两边都没什么伤亡。
从头到尾花寒都紧盯战场,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怎么样?”
顾思年轻声问道:
“有破敌之策?”
花寒微微一笑:
“略有想法,可以收兵了。”
“哈哈!”
顾思年朗笑一声:
“鸣金收兵!”
嘹亮的鸣金之声穿透战场,刚刚还气势汹汹冲锋的一千精骑毫不犹豫的勒马转身,井然有序的撤入城内,不见一丝紊乱。
改打就打,该撤就撤,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巴合撒也摸不透凉军的套路,不敢追,陆陆续续的撤走了。
“将军,蒙厉回城复命!”
厮杀一场的蒙厉呼吸有些急促。
“感觉如何?”
“是有些不好对付,强过寻常燕骑不少。”
蒙厉沉声道:
“但若是决死一战,末将有把握用陷阵营拼掉这两千弓骑!
刚刚我试过,鼓足全力猛冲一轮,应该能凿穿他们的骑阵!”
“以命换命的仗我们不打,咱陷阵营将士的命可比燕军宝贝多了。”
顾思年平静的说道:
“要打,就赢得漂漂亮亮!
破敌之策,就让花将军好好想想吧,哈哈!”
既然花寒有主意了,顾思年乐得自在。
“将军!”
万风突然急匆匆的走上城头,抱拳道:
“文沐他们回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
议事厅中,顾思年见到了从燕军后方好不容易逃回来的文沐、楚九殇。
众人看到两位公子哥时当场就愣住了,目瞪口呆。
两人身上的甲胄破破烂烂,不管是脚靴还是衣袍全都沾满了灰尘与干涸的血迹,嘴唇干裂,头发蓬乱。
甚至两人身上还散发着一点点臭味。
你现在把他两扔到琅州城,怕是连文愈都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儿子。
“顾将军!”
两人当场跪伏在地,文沐低头喝道:
“卑职探查敌情有误、导致我边军将士殒命,请将军治罪!
下狱杀头,卑职绝无二话!”
两人伏地请罪,嗓音颤抖。
“起来!”
顾思年沉声喝道:
“我顾某麾下将士带甲不跪!入军之初万风没教过你们吗?”
“诺!”
“带甲不跪!”
二人红着眼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自责。
顾思年犹豫了一下,语气缓和:
“此战失利不是你们两人的错,深入敌营、确定粮仓位置本就是有功。
只怪拓跋烈伪装的太像了,以假乱真。
幸好咱们伤亡不大,吃一堑长一智,边军士卒就是在一场场战事中磨炼起来的!
这次你们能活着回来,我很欣慰!”
虽然顾思年还不知道这几天他们经历了什么,但与主力失散,孤军身陷重围,文沐能带着手下六七人回城已经很好了。
算是一个合格的领军小旗。
“将军!”
文沐抱拳道:
“卑职还有一事禀报!”
“说!”
“我找到了燕军真正藏粮食的地方,青沙山!”
“青沙山?”
顾思年几人猛然一抬头:
“怎么找到的?”
他们万万没想到死里逃生的文沐竟然会带回这种消息。
“事情是这样的……”
文沐详细的讲了整个经过,从哱儿山突围到与追兵厮杀、再到推断辎重营的位置。
当他在青沙山谷口看到数不清的粮车时,整个人都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毕竟上一次打探军情有误,这次文沐斩钉截铁的说道:
“卑职等人在谷口蹲守了一天一夜,亲眼看着一辆辆运粮骡车行出山谷。
而且燕军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运粮,不是特地蹲守很难察觉!”
“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