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年躬身道:
“听说墨兄身负大才,掌握墨家机关秘术、精铁铸造之艺,隐居在这荒郊野岭的太屈才了。
恰好燕军入侵,我凤字营急需要上等的军械。
今日我二人此来,特地请兄弟出山,来我凤字营,大展身手!”
顾思年的态度不可谓不诚恳,一点当官的架子都没有。
来的路上褚北瞻已经讲过了,所谓墨家术,就是在工匠、铸铁、机关方面的高超技艺,流传数百年,代代人才辈出。
曾经的凉刀,就出自墨家祖辈。
这个墨字,不是家族传承的姓,而是师徒相传。
每一代弟子进入墨家之后就会改成墨姓,大多都是孤儿。
这个墨烛,褚北瞻也叫他墨老九,在同辈弟子中排行老九,虽然最小,但却是同辈中最精通墨家术的人,也是这一代墨家掌门。
褚北瞻的祖先与墨家祖辈是至交。
别看墨家技术好,但基本上不收老百姓多少银钱,没啥利润,里里外外几十号人要吃饭,只有褚家会时不时的接济他们。
所以褚北瞻与墨烛那是打小就认识,交情深厚。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这个墨烛对如今的边军看不上眼,褚北瞻曾经请过好几次,全都被一口拒绝。
这次也是一样,一听到是来请他打造军械的,墨烛的脸就冷了下来,伸手一指:
“走,赶紧走。
褚北瞻我告诉你,我墨家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国家大事少来找我,我没那本事。
顾将军,你是褚北瞻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以后来这喝茶我欢迎,其他事免谈。”
“哎你这个墨老九,咋还是这幅死相。”
褚北瞻刚想开骂,两人就被墨烛一路推到了门外,一点好脸都没给。
“走走走!”
“别在这碍着我干活!”
“砰!”
两扇木门就这么搭在门框上,闭门羹吃的死死。
从坐下到被赶出来,两人连凳子都没捂热。
“咳咳。”
褚北瞻尴尬道:“年哥,我说了,这家伙不好请。”
“没事。”
顾思年倒是对此人升起了浓浓的兴趣:
“不急,咱们慢慢来,有本事的人,总归有自己的脾气。
等着吧,我会让他心甘情愿的踏出这扇门!”
……
车水马龙、人流如潮的街道上坐落着一个府宅,宅院的规模谈不上多大、多气派,但府门口高悬的匾额忍不住让过往的百姓多看了两眼:
慕府。
慕家,慕晨沉,琅州别驾,琅州文官正儿八经的二号人物。
这位慕大人在琅州官场风评不错,据说是不贪不扣,两袖清风,是一股清流。
顾思年来这只有一个目的,他想见一个人了:
慕清欢。
那位心心念念的娇蛮姑娘。
其实顾思年已经让小六子打探了一下慕府的情况,隐晦地问了问慕清欢的日常。
得到的答案是慕家家教甚严,闺中女子很少外出,以往慕清欢隔阵子还会出来,但听说这大半年直接被扣在了家中,几乎是足不出户,就连门口卖货的掌柜都说许久没见过慕家女儿了。
别人不知道原因,顾思年是懂得。
那一次慕清欢被土匪劫了,估计把慕大人吓破了胆,不敢再放女儿外出。
这下可把顾思年给愁的,就连在府门口守株待兔这个最笨的方法都不行了。
你一介武将,总不能冷不丁的上门拜访,指名道姓要见一个黄花大闺女吧?传出去多难听。
“唉!”
顾思年叹了口气,望门欲穿。
苦思许久,顾思年突然灵机一动,鬼鬼祟祟的站了起来,绕着慕家大宅开始转圈。
最后他停在了慕府的后院墙外,这是一条僻静的巷子,荒无人烟,还有几颗树木孤零零的杵在这。
顾思年左看右看、东看西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心里升起了歹意。
翻墙进去找人!
这堵不高的院墙对顾思年来说毫无难度,听说慕别驾清廉,府里没多少丫鬟下人,翻进去指不定就能找到人呢?
但万一被抓住了,乖乖,那可就热闹了。
顾思年陷入了天人交战,原地打转。
不翻,猴年马月才能见到慕清欢。
翻了,指不定顾将军就变成顾大贼人。
“妈的,豁出去了!”
顾思年一搓手、一瞪眼,再次检查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翻!”
“砰!”
“哎呦!”
就在顾思年抬头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重重的压在了顾思年的身上。
两道尖叫声同时回荡。
一道凄惨、一道清脆,带着些熟悉。
摔倒在地的两人龇牙咧嘴,同时看向了对方,随即就是两脸震惊:
“顾思年!”
“慕清欢!”
乖乖,天上掉下个慕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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