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顶抵在费薄林肩上,被人群围着有些许无措,因而声音愈发细微到快要听不见:“我不去公安局……不要见警察。我不要见。”
费薄林脱了衬衫绑住温伏腰间伤口:“我们马上走。”
他转过身要背温伏,正当温伏把胳膊挂到费薄林肩上时,又忽然从背上下去:“等等。”
被救上岸的孩子此时已经吐了水恢复清醒,岸上一半的人陪着等待救援,一半还在想办法打捞那个尚未溺水的父亲。
温伏拨开人群,目光低垂着,湿润的睫毛有些打绺,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不习惯在舞台外成为大众的焦点,尤其是在这种很可能被播出到时事新闻的场合——这不是他该出现的地方,否则一件普通的事件很可能因为他沾上许多不必要的猜疑,妄受非议。
因此温伏盯着地面,谁也不看,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在别人眼中隐形。
他脸色苍白地走到孩子面前,把手里的外套披到孩子身上,又打开钱包——温伏一直保留着随身携带现金的习惯,不多,几百一千,最多也就一千出头。
他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一股脑塞到孩子手里,上下两排牙齿打颤,低着头,发梢的水滴不停地滴落在脚边的地面。
温伏不直视任何人,连睫毛都像在闪躲。
他盯着地面那些水滴往孩子手中塞钱,仓促地发出叮嘱,说出的话跟随他打的冷战乱成一片:“钱拿着。不要回家,不要给爸爸……不要给爸爸。”
他的声音又小又快,隔着一层湿答答的口罩,更是微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