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侧福晋后有什么不同?
最大的不同就是,青杏她们可以叫她“主子”了,郑太监他们也改口叫她程主子。然后她衣服全都拿去做了新的,多了许多吉服、礼服,因为她过年的时候就要跟着太子进宫参加家宴、国宴了,在没有太子妃的情况下,还要代表毓庆宫和其他皇子福晋、内命妇结交。这以前都是李侧福晋该做的。
听说太子妃守孝在家,重孝在身,太子的婚期又推迟到康熙三十四年了。
程婉蕴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唐格格是松了一口气,来她这儿嗑瓜子的时候挤眉弄眼地说:“现在真成了侧福晋,那李格格、范格格以后可要天天来你这请安了!”
“人家新来,那你也好好安顿她们哦。”程婉蕴就冲着唐格格咧嘴一笑,“唐总管。”
唐格格笑骂道:“你惯会打趣我,我还没给你这侧福晋请安呢!”
“千万别!”程婉蕴吓着了都,随后就与唐格格相视而笑。
唐格格得了管家权以后走路都风生水起,反正宠爱也就这么回事,自然不会介意新格格的到来了。至于位分,她可不敢做这样的梦,能得这些实在好处已经难得了。
人贵在自知自足。
程婉蕴也对两个新格格的到来态度十分平静,毓庆宫里来来回回那么些人了,她就是再尖的牛角也得被磨圆咯,何况她从没钻过牛角尖。反正这也是康师傅表达爱意的常用手段了——给儿子塞小老婆。
唯一让她很有些不自在的就是——李格格、范格格进来以后几乎天天到她这里坐,她被闹得懒觉也不敢睡,和她们大眼瞪小眼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后来她让李格格画绘本,好歹打发了一个,那范格格却好像不大识字,不知怎么安排,结果范格格真的天天都过来,程婉蕴最后不得不来了个“肚遁”,举起养胎的牌子避退三舍。
李格格的家世很不错,是汉军正白旗轻车都尉舒尔德库之女,家里是三品官,她生得清秀,言谈举止也不俗,算是这批秀女里头比较亮眼的了。
用唐格格的话来说,这出身拿去配其他阿哥当侧福晋也使得。
程婉蕴却留意到李格格和未来的太子妃是同一旗的,这轻车都尉的官职也在太子妃阿玛之下,两家应当有所联系……想来康熙这样安排,是给太子妃打前哨的?
范格格就是普通包衣了,和唐格格一样是内务府选秀进宫的,她人就沉默谦卑了一些,但也是请安请得最执着的了,哪怕程婉蕴找借口不见她,让青杏去陪她坐在偏厅喝茶,她也能坚持坐满两个时辰不走。
雷打不动、刮风下雨下冰雹都能准时到,程婉蕴头一回被人这么巴结,真是浑身都不习惯,端起茶杯不知道暗示了几次,这范格格都装作看不懂的样子。
程婉蕴这会儿就觉着自己这孩子来得真是好,宣布要关门养胎以后,李格格每天画画十分充实,范格格仗着住得近,则又去骚扰唐格格,把唐格格弄得一肚子苦水。
毓庆宫就这么大,李格格住了风水魔咒之地西配殿(唐格格说:阿弥陀佛!盼望李格格是个八字硬的),范格格住了原来王格格那屋。
毓庆宫后殿再次满满当当了起来。
胤礽似乎觉得这住着已经太挤了,他有一日下朝就过来和程婉蕴通气:“我琢磨着,把正殿两侧偏殿用起来吧,总不能太子妃一日不进门,我身边的人都得放着屋子不住?就是宫中主位,也只居正殿,其余的东西偏殿、后殿,也常住着其他贵人、答应,并不算逾越。”
程婉蕴正给额林珠换寝衣,她短胖的手脚乱蹬,一脚踹到太子的肚皮上,把太子都踹得“嘶”了一声倒抽一口凉气,结果他没别的反应,还抱起闺女的小胖脚揉了揉,夸奖道:“这孩子腿脚真有劲。”
程婉蕴则还沉浸在太子方才的话里,她听着太子的话很有些新奇——以前太子爷是不会和她商量这些事情的,现在却会自然而然和她商议着毓庆宫的大小事情。说着让唐格格管事,他却没和唐格格商量,难不成在他心里,唐格格是摆在明面上的“具体执行人员”,而她才是他心目中的“毓庆宫协理大臣”?
程婉蕴简直受宠若惊了。
她什么时候展现出自己有这方面才华了么?好像没有啊!
但太子既然问了,她自然得细细思量以后回答:“太子爷,您是好意,但这事儿不大妥当,若是太子妃进门了,贤惠大方想着要给我们换几间大屋子,或想和我们亲近让我们住到正殿去,那都没话说,那是太子妃自愿的。但若是我们不由分说先占了那地方,虽说奉了您的旨意,但等太子妃进门,她心里能舒服么?我们现在挤一挤也不过两三年的事情,屋子勉强也能住下,何必因小失大呢?”
程婉蕴没说出口的是,她刚一册封侧福晋,就去动用正殿的屋子,旁人不会觉着你心善,为底下的格格谋福利,只会觉着你骨头轻了、膨胀了,封了个侧福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敢恃宠挤兑堂堂皇太子妃!
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了,她不被康师傅噶掉才怪呢!
胤礽听完,脸上慢慢露出笑来,突然抬头揉了揉程婉蕴的脑袋,轻轻地说:“我的阿婉长大了呀,心思缜密又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