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去凤城,是皇上的秘旨,他能说吗,总不能老子走了留下一个儿子在,让他身处狼窝,与元安那只狗去斗。
八岁那年,他被元安算计,把他和两只狼狗在屋内。
要不是自己赶去得及时,他还有命?
况且皇上一开始,非有过想立靖王为太子的想法,不过是把自己留给了靖王当后路。
他要是继续留在东都,被太子拿捏,等他长大后和自己这个老子对着干,那还不如养废了呢。
二夫人扫了一眼破罐子破摔的谢仆射,回头对上一脸乌黑的谢劭,叹了叹,“不是挺的吗,我听人说,都成殿前司指挥了,从三品官职,还赏了千两黄金。”轻声一笑,“有了媳妇儿的人,果然不一样,都知道拼命了。”听到珠帘的动静,转过头,刚瞧见轻手轻脚进来的温殊色,朝着她温柔地招手,“儿媳妇,你过来。”
谢劭眸子一顿,也扭过了头。
见适才还冲着自己嚣张跋扈之人,如今垂着一颗头,都快缩到肚子里了。
吓成了这样?
她的虎胆呢,合着是冲自己一人而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只能自己护犊子了,不待二夫人问她话,动停息了争执,“今夜晚了,你们去安顿,日再说。”
二夫人当没听见,等着温殊色到了跟前,温声细语地道:“你祖母啊,早把你夸上了天,说因祸得福,娶来的这位孙媳妇,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人标志不说,还聪慧伶俐,持有道,是谢的福气......”
二夫人转头乜向谢劭,兔崽子居然还把人在门外,他知歹吗。
二夫人的神色落入谢劭眼里,意思便全然不一样了。
她那一通话里,除了标志之外,那些词儿用在温殊色身上,简直就是讽刺。
小娘子已经被吓得不敢出声了,再一个败的罪名砸下来,她怕是彻底直不起腰来了。
奈何不了二夫人,只能冲着谢仆射,把一切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你的那些黄金,都被我花光了,粮食是我要买的,捐也是我要捐的,万两黄金,换谢一个美名,也算圆了父亲的梦。”
他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二夫人当下一愣,回头与谢仆射视,都是千年老狐狸,不用交流,便也白了怎么回事。
合着这还不知道呢。
二夫人眸子亮了亮,对跟前的小娘子不免又高看了几。
就说呢,他怎么突然拼起命来了。
自己这儿子与常人不,要真娶个规规矩矩的大闺秀,指不定怎么受他的欺负。
一物降一物,就得要个不走寻常路的小娘子才能治住他。
这不是服服帖帖的吗。
之前温殊色瞒着,那是因为答应了谢老夫人,想要他当官成才,如今官居三品,公婆也来了,自己这败子的冤名再不洗清,就当真要被扫地出去,出声便要解释,“父亲母亲,我......”
二夫人突然捏住了她的手,没让她继续往下说,看向床上的郎君,“那我的呢?当年承诺你的人可不是我,我的那些铺子,是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给我的嫁妆,总也不该是你的吧?”
谢劭倒是豪爽,“我赔你。”
二夫人也很爽快,点头道:“。”
时候不早了,两人为了赶路没谢老夫人一道走水路,快马加鞭连夜赶到东都,找到这儿来,已是一身疲惫,没再打扰他,“你歇息,其他的,日咱们再慢慢细说。”转身拉着温殊色,谢仆射往门口走去。
温殊色的手被二夫人一直握在手里,一颗心忐忑不安,一时也猜不透二夫人到底是何意。待出了门槛,二夫人才松开她,低声她道:“银钱的事,你祖母都我们说了,委屈你了。”
温殊色一怔,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二夫人的长。
五官轮廓,谢劭有五六,白皙又细腻,一点也瞧不出来是快四十的妇人。
见她终肯抬头了,二夫人也在打探她。
五官长没得说,见其一双眼睛落在自己的脸上,慢慢地灵动了起来,从震惊到惊艳,虽没开口,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莞尔一笑,出声夸赞:“殊色也看。”
温殊色脸色一红,意识到自己失礼,立马移开视线。
二夫人本念着头一回见面,态度得温和,不能把她吓着了,谁知竟撞见了自己儿子把人在门外,这口气得替她出了,“他既有本事门,总得给他个训,下回要再赶你出去,便把租金加高,让他自己睡大街......”
温殊色愕然地望了过去。
二夫人没让她再跟着,“时候不早了,快些进屋去睡,有闵章和丫鬟收拾屋子,不用你操心,我和你父亲也累了,往后的事咱们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