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靠山虎和翻江蛟两人听到纪浩没来由的问了这么一句话,不由得都有些语塞,一时不知道怎么该回答。
过了半晌儿,靠山虎才讷讷的道:“我们刚来这北曲山地面上落脚没多久,还没立住脚,这酒肉嘛……好久没吃了!”
说着,他还似被勾起了馋虫似的,砸吧了砸吧嘴!
纪浩接着又问道:“那大秤分金定然更是不可能了?”
靠山虎讪讪的道:“公子你说笑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们剪径打劫也就为混口饭吃,勉强混个温饱!真要是有那么多金银,早就去找个地方买宅置地,过快活日子去了。”
纪浩不由得撇撇嘴道:“那做你们这山贼也没有那么痛快嘛。看来山贼这份职业,也不是那么有前途嘛!唉唉,你说你们想要混饭吃,去做点什么不好,偏要去做山贼!”
靠山虎道:“我们也是活不下去,才上山落草的,倒不是真得图那做山贼多么痛快!”
纪浩听了靠山虎的话,沉吟片刻,忽然问道:“这剪径的买卖,你们干过几次了?”
靠山虎有些尴尬的道:“这是第二次!”
随即他解释道:“以前是在我们是在青州府的清风山落草的,没想到做得第一票买卖,就碰到了青州府一个新上任的府衙同知迎接其家眷的车队。这车队带着的护卫也都是练家子,我们没劫到什么财宝,反而折了不少兄弟。
那位青州府同知在事发之后后,还不断催促益都县衙和青州卫军进剿我们清风山,因此在清风山那边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们才逃到了登莱地区的!今日这是我们做得第二票买卖,没想到又踢到铁板……”
若是其他人审问靠山虎的话,他是坚决不会搭理的,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了,跟一帮官差们费什么话?!
但是纪浩问,他却不好不说了。毕竟人家替自己兄弟保留了全尸,算是自己兄弟的恩人,自己欠他人情呢,是以他很是尴尬的如实回答。
纪浩听了不禁替这些山贼发愁:他们这些山贼也真够笨的,一共劫了两次道,两次撞到了铁板上,看来这家伙果然不是做山贼的料!
这帮家伙压根就没有做山贼的眼力价啊,最起码的挑选下手的肥羊,都不知道怎么去挑。显然这样是吃不了剪径打劫这碗饭的!
“刚才你们报的名字是真名还是化名?”这俩家伙一个叫尚东山,一个叫夏西河,纪浩听着觉得倒是很是有意思,完全是反着来的嘛,他觉得不像是真名字!
靠山虎很是恭敬的回答道:“我们在老家都没什么亲人了。既然不怕连累亲人,那自然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用自己的真名字!说起来,我们兄弟一开始也是因为名字投缘,才结交为兄弟的!”
呦呵,这还是真名,那倒是有点意思!
纪浩看向翻江蛟,开口问道:“你诨号叫翻江蛟,那应该是水上功夫很不错了?”
翻江蛟道:“小人以前是在济南府淄川县的文昌湖上讨生活的渔家,水性还过得去!”
纪浩听了,笑着问道:“那你怎么想起做山贼了?你就算想要落草,也应该去做水贼,你这做山贼,业务不对口啊!”
翻江蛟怔了一怔,随即答道:“小人本来在文昌湖打渔为生,可是今年县衙却说:想在文昌湖打渔需要每年向衙门里交五两银子的渔税。湖上打渔的渔户们都交不起,便推举我带人去和巡检司的税官交涉!没想到去到之后,那税官和他手下的那几个税丁压根就不给小的说话的机会,上来就对我们又打又骂!
小人一时气愤不过,便和一众兄弟将那税官和那些税丁打成了重伤!因此没法子过活了,只能寻地落草。本来小人听说微山湖的‘水上飞’很是仗义,手底下兄弟也很多,想去投奔他的。结果半路遇到了尚大哥,一聊之下,甚是投缘,便跟他上了清风山!”
翻江蛟是龇牙咧嘴的说完了这一番话的!
这家伙屁股上此时还插着两只弩箭,小肚子上插着一只,跟一只豪猪的。他在跪着,那屁股上的两处伤口,都扯着劲儿呢,是以要咬牙硬抗着剧痛才行。刚才一开始答话,都是靠山虎在答话,也正是因为此。这一番,翻江蛟一气儿说了这么多,疼得着实不轻!
纪浩见状,当下叫二人先起来。
靠山虎和翻江蛟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靠山虎大腿上也有伤,翻江蛟屁股上有伤,不互相扶持着,还真站不住。
纪浩叹口气道:“你说你们做什么不好,偏要做贼!如今被抓,你们估计是死路一条了!”
靠山虎道:“谢过公子垂怜!我们都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做山贼,我们就有做山贼的觉悟!”
翻江蛟也在旁道:“正是如此,不过还是谢过公子帮我们这些死去的兄弟留个全尸!”
纪浩问道:“你们手上有人命没?”
靠山虎和翻江蛟听了,不由的很是惭愧的道:“说来惭愧,我们当了这半年多山贼,一共干了两票生意,竟然两次踢到铁板上,手底下还未曾杀过人、开过张!”
显然,靠山虎和翻江蛟觉得他们作为山贼,手底下竟然没杀过人,是一件很丢人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