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扇引微凉,悠悠夏日长。
仲夏五月的天儿越来越热了,此时纪浩正在家中后院的书房,读他的本经《春秋,
旁边有一个美女为他打着扇子,倒是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暑意。
折扇轻摇,凉风习习,香气阵阵,也不知道是那把“云多记”的檀香扇的香气,还是打扇美人的体香,反正这凉风和香气令纪浩感觉很是心旷神怡。
红袖扇香伴读书,此情此景让外人见了,怕是会羡慕不已!
不过纪浩此时脸上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虽然他眼睛在那看着手中的《春秋,但神思却根本不在上面。
前几日求亲成功,直到现在纪浩还有些恍惚,自己感觉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就已经有未婚妻了,世事变幻当真有些奇妙。
不过想及自己还要金榜题名,才可以把媳妇娶到家,纪浩不由得发愁:看得见却吃不着,无疑是相当痛苦的事情。
想及此处,他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听到纪浩叹气,那个在他旁边、给他打扇的美女,显然注意到他又走神了。打扇美女不禁柳眉一竖,忍不住就要发作!
不过她刚想发作,随即便又想到眼见的纪浩,可是和自己订了亲的郎君了,自己来这是为了表现温婉贤惠的一面的,是为了督促他专心读书的,可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蛮横了,是以生生的止住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训斥的话。
这位给纪浩打扇的红袖,自然就是王思颖。
自从和纪浩定了亲,她就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整日跑他家里来,督促他读书。
当下王思颖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很是温情脉脉的道:“纪郎又为何分心啊?是不是发愁那金榜题名,才能娶亲的约定?”
纪浩苦笑道:“可不是嘛,这事儿怕是很难啊。金榜题名哪是那么容易做得到啊!”
“那日你去求亲之时,不是挺有信心嘛,不是说金榜题名就是手到擒来的吗?”
纪浩苦笑着道:“呵呵,我那不是硬着头皮装出来的嘛,不然怎么让岳父大人同意咱们的亲事啊?!”
王思颖瑶鼻轻哼道:“原来纪郎你是个大骗子啊!”
“嘿嘿,权宜之变嘛,做人就要懂得稍微变通一下!再说,若是我真是那种呆头鹅似的傻书生,你也不会喜欢吧?!”
王思颖听了纪浩的话,歪着可爱的小脑袋想了想,随即展颜一笑道:“嘻嘻,你说得也对!我确实一点也不喜欢那种文绉绉的穷酸,跟他们在一起,肯定无聊死了!
嗯,纪郎其实无需太担心什么!你放心吧,只要你中个举人,哪怕会试不中,也可理直气壮的让我爹爹嫁闺女的!以纪郎你的才气,考过秋闱,总是应该没问题吧?!”
昨天听陆峰说过,其实相对于考秀才来说,说起来考举人还要相对简单一些。
山东乡试每年大约七十五个名额,而每科参加考试的秀才大约二千来人,基本上是是二十五取一的比例。比起录取秀才的比例,还要高一些。
考秀才要经过县试、府试、院试一级级的考取,考生基数非常大,而且经常有各种截搭题等各种令人动不动就会南辕北辙的考题,所以考秀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是这种简单,只是指得相对简单。若是他是凭真才实学考中的秀才,再去考举人时,相对容易一些。
但对他这样连四书五经都没读通,连半吊子秀才都算不上的,显然是难度非常大的。
那日在王家吹得考个进士易如反掌,今日当着王思颖的面,纪浩不禁有些难为情。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关键是以我的水平,想要考个举人也很难啊!”
虽然纪浩昨天听了陆峰对股文的讲解,觉得写出一篇合乎格式的股文并不算多难。
其实说到底,股文就是写议论文章的一种格式。这种格式掌握起来,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只是那“比”稍微难写罢了。但是只要注意合辙押韵,他觉得自己也是可以写出这样的格式的文章。
当然,他觉得不难,仅仅是指得文章的格式不难掌握,而对于文章的内容,那就感觉相当为难了。
但是想要做出制艺文章来,只会格式自然是万万不行呢,肯定要言之有物。
而想要言之有物,最起码的也要把这四书五经全都背熟了,再比照着官方的注疏弄明白意思。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否则怎么代圣人立言?!
不然,人家考官出来题目,你连最基本题目意思和出处都不知道,连破题都破不出,更谈何去做制艺文章?
想要做到这一点,没有许多年年的苦读显然是不行的。
光是把这四书五经背熟,那就是一个非常耗费时间的事情。
后世那个年代早已是阅尽浮华、远离了考试很多年的纪浩,如今想要静下心来、耗费许多年的精力,去学那些枯燥而毫无意义的东西,显然是很难的。
王思颖眼见纪浩丧气,不禁安慰道:“没事的,那次我们在广福寺求得姻缘签,签文不是说了嘛,纪郎你‘不须特地策功勋’,我们也可结为眷侣。
其实我爹爹提出那些金榜提名啊、进士登科才能娶过门的要求,是怕我受委屈,也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