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内,原本一个听男子说这些话的人,越听越感觉不对,这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能知道的内情,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他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离开了此地。
男子将这一切说完,吃了桌子上的糕点,临走前又留下了一句话:“大家伙要是对我说的话不信,可以去离这里不远的永宁巷那边,那边有朝廷发布的公告。
这些人做了什么,有什么证据,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现在已经有很多曾经遭受过世家欺辱的百姓凑了过去,大家可以去看看。”
说完这些,男子不顾其余人的挽留,直接走了出去,不多时,就消失在了茫茫人群之中。
“你们说,此人说的是真的吗?”
“管他是真是假,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反正永宁巷离这里也不远,左右大不了耽误一些功夫罢了。”
“张兄,你莫不是......”
男子看向自己面前的朋友,内心似乎很是担忧的说道。
“不错,要是真有这样为民做主的衙门,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去讨一个公道。”
说完,他将自己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起身,没有丝毫犹豫的往门外走去。
“对,不管什么,要是朝廷真的在乎我们,那还怕个卵子,兄弟务急,你我同去。”
说这话的人就是刚才和离去的男子一唱一和的那个,此刻他神情间也是极为激动,仿佛做这些事情的人就是他自己一般。
“对,同去,饭可以不吃,但这样的事情必须得去看个清楚。”
一时间,在有意的煽动下,茶坊内的很多人结伴而行,想要去一睹为快。
这样的场景,此刻在整个京都无数个不起眼的地方,只要是有人在讨论,就有人被慢慢的激起心中的怒火。
一人。
十人。
百人,千人。
无数人被这个消息和监天司发布的罪证所撼动,他们是平民,是最为悲苦的人,他们也能接受自己的平凡,但不能接受你们把我们当做畜生一般对待。
慢慢的,百川成流,汇沙成塔。
无数百姓朝着京兆府,朝着刑部大牢走去,他们要看看,这朝堂是怎么处置做出这些事情的畜生的,他们要为自己,也为家人,讨一个公道。
看着自己面前无数人群源源不断走过的影子,陈凯感到一丝恐惧,他从没想过这些最平凡的人在肆意的操纵下,能有这么多人响应。
“大人,这样下去是不是有点不妙啊,要是这群人真的闹起事情来,那可真就是天翻地覆,事后,我们谁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啊。”
张宇航看着这一切,眼神间有一丝动容,但随即很快便黯淡下来。
“没事的,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容易被人鼓动,那是因为这些年受到了太多的不公,但是此刻就算他们再怎么愤怒,也保留着自己的理智。
愤怒,只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曙光,认为有人能给他们撑腰,为民申冤做主,可这种程度,还不够,远远不够。”
陈凯不明所以,前面那些话他还能听懂,后面这些他就听起来有点懵逼。
“大人,您是觉得这动静还不够吗?”
张宇航捏了捏自己的脖子,道:“目前来说足够了,事情得一件一件办,路也得一步一步走才对啊。”
然后看向陈凯示意道:“传令下去,将那些被我们解救出来的已经遭受到迫害的受害者,大张旗鼓的移交一部分给这京兆尹和刑部,证据给我一件不少的统统拿过去。”
“诺!”
陈凯闻言立马传信回去,监天司内这会有马宁千户坐镇,这些事情,他自然会办妥。
证据,得有人知道才能起到他的作用,不然放在监天司内,能起到的作用毕竟是有限的。
让百姓借这个机会看清事实,最起码能给他们心里打个底,让他们知道监天司抓的人是有罪的,是该死的。
因为他能猜到,接下来他们会面对什么。
监天司这次行动能成功,很大程度上在于时效性,事发突然,没人能想到他们会在这方面打开突破口。
但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世家这些年是变得狂妄起来,但是几百年的积累,底蕴早就已经成为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
就说这些现在义愤填膺的百姓,其中又有多少是在为世家做事,有太多人是在靠世家赏饭吃。
一旦被他们回过神来,接踵而来的反击手段会让监天司在民间变得声名狼藉,这点他从不怀疑。
虽然自己也做了一些手段,但在这种底蕴下,实在是不堪一击。
庶民愚昧,相比于很多的真相,是非,甚至是公道真理,他们都不是很在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才是他们的常态。
太多太多时候,他们在意的只是自己能不能吃饱饭,能不能活下去,对于他们而言,吃饱饭,这才是唯一相信的真理。
京兆府衙。
哪怕此时尚未放衙开府,可门前已经站了太多的百姓。
京兆府的衙役们见到这个场景,哪敢有丝毫的耽搁,京兆尹这会已经上朝去了,当即找到了少尹杜康。
“怎么回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