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心里清楚,陛下也很清楚,大周走到今天,几乎都是因为一个问题的缘故,那就是世家。
他们享受了整个天下几乎八成以上的资源,可他们这些人呢,只有多少人?
他们可以肆意的去谈论天下是非,评论古今对错,但凡朝廷有所举动,就说是不符圣人之道,大义凌然,一个个以圣人子弟自居,可对外不能驰骋疆场,驱逐外寇。对内不能保境安民,治理天下。
他们几乎是整个帝国的蛀虫,不断吸食帝国的血液壮大自己,说句不好听的,整个大周的官吏,全杀肯定有冤枉的,但是隔一个杀一个绝对会有大批的漏网之鱼。”
张宇航这一刻没有丝毫的收敛,没有见过也就罢了,他是真的见过那种盛世,哪怕也不完美,哪怕还是有各种的瑕疵,但是最起码每个人都能有饭吃,有房子住。
不用为饥饿担忧,不用为明天忧愁,相比于那种日子,现在整个大周带给他的就是一种极度的腐朽,愚昧。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忘了,你出生侯府,哪怕是个庶子,那也是贵族中的一员,现在同样是朝廷的官吏,你是说自己也该杀吗?”赵岳明语气变得有些阴沉,他知道张宇航不是一个善茬,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的极端。
“大人,我有说过我是无辜的吗,我不该杀吗?”张宇航轻笑的看着他,嘴角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就在昨晚,我发现老太君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准备扫尾,清除掉刘诗蕊的奸夫,准备杀了周文彬母子。
于是我先下手为强,不仅将这对母子暗地里抓了起来,还亲自下了药,看了一场母子之间的双人运动,我让他们感受到了超越伦理的快感,也让他们体会到了真正的痛苦。”
赵岳明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接受的说道:‘你......’
张宇航没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道:“后来,我挑断了周文彬的脚筋,打碎了他的满嘴牙,命人将他关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这一辈子都见不到阳光,听不到声音,他已经没有了明天,那种环境下,要不了多久,就能把他彻底逼成一个疯子。
还有他母亲,我不仅挑断了她的双脚,更是让她成为了一个哑巴,这会估计正在这京都某一个暗娼之地,享受属于她的人生。
这样的我,你觉得该杀吗?”
赵岳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直接站起身来,他想要怒斥张宇航的所作所为,但是用眼睛瞪了半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人,属下无意冒犯您,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您,我想要对付侯府那群人的决心,到时候我对待他们,会比这更狠十倍,百倍。”
“你说这么多,和你抓这两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兴勇侯府是因为什么衰败的,我清楚,陛下更清楚,所以哪怕这些人犯了再大的错,我相信陛下都会留他们一命,哪怕是看在已故的兴勇侯的面子上。
说实在的,我能理解陛下的选择,毕竟不能让已故的忠臣寒心,但是理解并不代表我愿意,更不会答应。
可是陛下做出的决定,我有什么办法,哪怕我不要这条命,搞个暗杀,哪怕做到了,他们还能落一个美名,忠义无双,凭什么?”
自从见过那辉煌的文明,张宇航感觉自己每过一天都是折磨,愚昧的思想,落后的制度,残酷的剥削,两种思想的碰撞让他苦不堪言。
不论是自己那个侍女自己残暴的手段,还是昨晚自己的混账行径,那与其说是自己报复的快感,不如说是自己无能的狂怒。
见过光的人永远不会苟存于黑暗。
可他能做什么,面对这一个如此的天下,自己只是卑微的一根稻草,随风摇曳求存罢了。
“我知道,你承受了很多,这些经历甚至让你变得有些偏激,但是不论是你给陛下献上的烈酒,还是你自己现在的成绩,陛下都会看在眼里,不会让你失望的。”
赵岳明想要说别的,却说不出口。
“大人,您不必骗我,我不是疯子,更不是傻子,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陛下看到我的价值,我是兴勇侯的姑爷,也是永昌侯的庶子,不管我那个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有这两个身份在,只要陛下不开口,没有人能直接将我置于死地,这事关两座侯府的荣耀,谁动手之前也得掂量掂量。
现在陛下想启用我们监天司,但是没有机会和借口,朝中那些人不会答应,既然如此,我愿意做陛下手中之刀,谁不服,就针对性的一查到底,以大周律为准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些所谓的高官贵胄,没有一个人经得起查。
而且这是规则之内的游戏,只要我不违规,他们就同样不敢,因为这规则是他们套在陛下头上的枷锁,一旦把他们逼得忍无可忍,对我动杀心,那陛下就可以借此机会彻底将这些逆贼剿灭,陛下手握军权,只要规矩一破,陛下就能无所不为。”
张宇航内心冷笑,周王还是不够果断,居然能被这所谓的条例将自己框在里面,不管说是因为大局,还是因为别的,让自己的子民被逼的揭竿而起,那就是他这个当皇帝最大的无能。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