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才和何晓华等人心里犯了难:除非把到嘴的好处吐出去,否则黄老板绝不可能同意停工,更不可能掏钱发工资。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房间里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赵立才冲何晓华招招手,“何县长,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隔壁房间。
刚站定,赵立才突然甩手一巴掌打在何晓华右边脸颊,这一巴掌下手那叫一个狠,直接把何晓华嘴巴煽肿了。
何晓华被打的身体原地晃了好几下,愣是没敢吱声。
赵立才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踏马想死早点死,为什么不提前把黄老板那张嘴封好?”
“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万一那帮记者报道出去你我全玩完,全部会进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能做什么事?”
赵立才恨得咬牙切齿,看向何晓华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活剥了,他无能了,这样的下属就是废物。
何晓华也是满腹委屈:
“我哪知道那帮工人会挑今天闹事?明明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
“今天好多事都透着蹊跷,一大早王市长乘坐的考斯特方向盘竟然丢了,老大您不觉得奇怪吗?”
“昨天还在工地上老老实实上班的工人今天突然聚集起来闹事,偏偏又有记者在场,您不觉得这事也很奇怪吗?”
“我刚才就说了,所有事情背后一定跟陈青云那家伙脱不了干系!”
“我怀疑他心里根本就不想把那块地给胡老板,所以才在背地里搞了今天一出又一出的鬼把戏。”
“说不定他现在正躲在暗地里偷着乐呢,他做这么多为的不就是想看咱们自己人互相埋怨自相残杀吗?”
“老大,咱们可不能上了他的当啊,一定不能让小人得逞!”
何晓华顶着一张被打红的脸说了一大堆,赵立才之前冷若冰霜的脸色总算和缓,他觉得何晓华分析得有道理。
打从王市长在下榻的酒店里丢了衣服,他心里就有个问号挂在那,谁踏马的这么大的胆子。
后来王市长又发生了王市长专车方向盘神奇失踪的事,更让他心生不安,这踏马是人做的事情。
还有刚才在宏瑞广场前发生的那一幕,细细想来疑点丛生。
就像何晓华刚才说的:明明昨天工人们还在按部就班地工作,为什么今天就有几百号人聚集起来讨薪?
工人们怎么会知道王市长今天来宏瑞广场调研?
肯定有内鬼通风报信!
内鬼是谁?
用脚趾丫想都能猜到。
赵立才气得骂了句脏话,余怒未消斥责何晓华:
“你的脑袋是木头嘎达做的吗,既然你猜到这一切背后有可能是陈青云做手脚为什么不提前向我汇报?”
“现在弄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何晓华见赵立才虽然两眼瞪着自己但他脸上却没有发怒的迹象,于是稍稍放松下来,他靠近赵立才小声说:
“老大,陈青云不除,开发区难安哪!”
“这是踏马专门来捣乱的啊,想把开发区变成他个人的地盘!”
赵立才不满眼神看向他,那意思,“难道我不想尽早清除陈青云吗?你要是有办法倒是说呀!”
何晓华嘴巴靠近赵立才耳朵用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我倒是有个法子能让陈青云滚出开发区。”
“说!”
“他想要把之前拆迁的那块地留给招商来的大企业是毋庸置疑的,最近他正让人把连接那块地和大运河对面的桥梁开始建设,其实那项目根本没有审批手续。”
“真的?”
“这事还能有假?当初我在任的时候项目手续一直没批下来,他陈青云才来几天?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那么快把项目批文弄到手。”
赵立才拧眉沉思片刻,“这事你得调查清楚再下结论,别又冒冒失失出手闹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何晓华信心满满:
“这事绝对错不了,我昨天特意找相关部门打听,都说那座桥是没有审批手续的违规项目,只要咱们把这件事捅出来……”
赵立才阴沉了半天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狗日的陈青云!
原来你也会犯错?
赵立才沉思片刻,小声嘱咐何晓华:
“这件事一定要悄悄进行。”
“咱们只要拿捏住陈青云的七寸逼他听话滚出开发区就行,绝不能因小失大再把开发区很多成年旧账牵扯出来。”
赵立才脑子里谨记王市长的话,“陈青云在省城有些背景,你千万别跟他正面发生冲突,否则连我也保不住你!”
他只想把陈青云赶出湖州县!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何晓华拍拍胸脯:“我办事您放心!”
赵立才叫何晓华出去的时候满脸阴霾,回来的时候脸上表情却变得阳光明媚,这让其他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领导心情差,下属夹尾巴。
赵立才要是心情不好,手底下这帮心腹个个都有可能被他拉到一旁劈头盖脸像是教训孙子似的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