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不敢说实话。
事实上他根本就不想骗皇帝,什么爱堂妹,太离谱了,他承认不了。
能认下如意肚子里的孩子,他已经很委屈了。
别人会说他连堂妹都睡,这是要被人骂死变态的啊。
宴清风撇了撇嘴。
“皇帝又不是傻的,我到底爱不爱如意,他看不出来?”
这倒是。
微风吹来,过分浓郁的花香猛地充斥鼻腔,胃里再次翻涌而上,卓明月又对着角落干呕一阵。
“这孩子太闹腾,”宴清风挺心疼的,“我们就要这一个。”
卓明月觉得他莫名其妙。
她愿意跟他要第二个孩子了吗?他就说这话?
忍无可忍道:“你赶紧把那些木丹送走好吗?我闻不得那么重的味道。”
……
直到那些树被搬走了七七八八,卓明月终于肯坐下来用膳,宴清风还没想明白。
“你不是很喜欢木丹吗?”
卓明月说:“你喜欢吃五侯鲭,一顿让你吃七八条你觉得如何?”
“你记得我喜欢吃五侯鲭,”宴清风心中触动,深深看着她,“原来你会留意我的喜好。”
卓明月心想,傻子才看不出吧。
他每日的午膳晚膳有十几道菜,总是各种变化的,可五侯鲭出现的次数最多,每回五侯鲭上桌,他也总是要夹几筷子。
她还知道青菱爱吃清蒸的菜,尤其清蒸桂鱼,这不都很正常的事吗?
宴清风把一盆鱼端到她面前,“你尝尝这个,我煮了好几次才成的。”
他手法比较粗糙,连着杀破两次鱼胆之后,第三条鱼才成功,
且这火候稍有不慎,这鱼肉就老了,没那么鲜嫩。
他虽没有煮鱼的经验,却有吃鱼的经验,知道什么样的才算好吃,于是反反复复许多次才成功。
卓明月没有刻意不给面子,玉筷夹了一点腹肉尝了尝,却没表态。
宴清风便也没追问好不好吃了。
他也有些饿了,坐下来一块儿用膳。
吃了半会儿他发现,只要他筷子夹过的菜,她就不吃了。
卓明月也停下来,“你不吃饭看我做什么?”
宴清风道:“我没有嗦筷子的习惯,而且我夹了就走的,不会捣那些菜,我……”
他想说自己不脏的,也没有弄脏菜。
卓明月道:“哦,从前便是这样,你夹过的菜说明你喜欢,所以我不会再夹,养成了习惯。”
其实只有三分避让,还有七分是出自本能的排斥。
宴清风:“……”
他从前竟然没发现这点。
原来她跟自己相处的时候那么卑微。
“这个习惯可以改掉了,”宴清风认真道,“而且我亲自做菜就是为了给你吃,如果你不吃,就没有意思了。”
卓明月不走心的“哦”了声。
肚子吃到半饱的时候,土豆跑进来,急声道:
“将军,青菱小姐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宴清风脸色紧绷,“隐卫干什么吃的?”
土豆道:“青菱小姐去了香山居,隐卫进不去的,结果人在里面不见了。”
卓明月蹙眉,“香山居,是康家的吗。”
她曾经听人议论,说是无人敢在香山居闹事,因这个茶楼是丞相夫人贺容闲来无事开着玩的。
宴清风起身往外走。
他走到门口,又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卓明月说:“你别多想,不会有事的,康家的人不敢做出什么事来。”
卓明月提醒道:“青菱这两日和一个叫做沈令仪的人走得近,问问吧。”
青菱昨晚同她提过一嘴,说还是跟斯文的人相处比较舒服。
当时卓明月便问她,是不是认识了什么人,青菱说,那人叫沈令仪。
宴清风转眸问土豆,“今日青菱带来府上看字画的人,是沈令仪?”
土豆点头,“是的,翰林院修撰,沈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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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居大堂中,康子意和丞相夫妇都赶过来。
丞相先表态:“众所周知香山居是我们康家的,在自家地盘干出这事来,我们难不成是疯了,非要没事找事不成?”
他夫人贺容也道:“是啊,我们虽然有过节,总不至于到这地步,青菱好歹也是我们家曾经的儿媳妇,我们为难她做甚?”
康子意站在一旁,不发一言。
宴清风冷着脸问他:“你有什么话说?”
“她这一日都跟沈令仪在一块儿,你该去问沈令仪。”
康子意整个人死气沉沉的,说话都提不起力气来。
宴清风眯起眼,“你跟踪青菱?”
“用得着跟踪?”康子意摊肩,“午后在寻芳园碰到的,他们后来一块儿来的香山居,许多人都看到了。”
宴清风对土豆道:“派人去把康子意府上搜一遍,角角落落都要搜到。”
不管怎么说,康子意总是最可疑的,他对青菱贼心不死,青菱身边又有了别的男人,难保他不会做出偏激的事来。
康子意被大张旗鼓的搜府邸到底有失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