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清白分文不值。
被人侮辱的怎么不是你?
这两句话如同一道闷雷,在她脑海中炸裂开来,不断在她耳边反反复复的回响。
卓明月蹲在地上,捂住耳朵。
宴清风拽着她手腕把她拽起来:“又想逃避?你逃了,青菱怎么办?”
“我没有逃,有人迷晕了我,”卓明月对上他的目光,竭力为自己辩解,“他们的目标就是青菱,不是我,等青菱好转了她会……”
“不知悔改?”
宴清风端详了她一会儿,“你是要试试她经历的,才知道错?”
他把她往院外拖。
卓明月察觉到他的意图,人拼命后退来对抗他的力量。
她疯了似的,要与他同归于尽一般,拼命拍打他握着她手腕的那一只手,用尽浑身力气企图挣脱他。
宴清风立在原地,任由她一下又一下打在他的手背和腕处。
等她耗尽力气瘫坐在地上,宴清风寡淡道:“你认个错,承认你贪生怕死,害了青菱,这事就过去了。”
卓明月冷冷笑了一声,抬起苍白的脸。
“我没有错,无错可认。”
她没有贪生怕死,没有害了青菱,哪怕真的叫她受一遍青菱受过的苦楚,叫她即刻去死,她仍然不会认下这个错。
宴清风眸底划过一道寒光。
“那你就去把你该受的罪受一遍。”
……
隔着许多远,土豆听到卓明月的尖叫声,赶过去,见主子强行把她拖拽出了院外。
土豆过去也听见过卓姑娘反抗主子时的求饶声,却是第一次见她哭喊的这样凄厉。
“将军!你冷静点!”
他不能上前阻拦,只能在旁劝着。
宴清风像扔一条牲畜般,把女子扔到土豆的脚下。
“扒了她。”
听清主子的命令,土豆愣怔住:“什么?”
卓明月爬起来要跑,宴清风踩住她小腿,让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卓明月觉得自己不像一个人,她是一只牲畜,现在要被扒皮,赴死,成为一道权贵嘴里的菜肴。
“扒了她。”宴清风红着眼,再次下令。
土豆仍然没有反应,小心翼翼地说:“将军,你喝多了,要不先去喝碗解酒汤……”
“你要违抗我?”宴清风的口气很冷,“你想死?”
土豆不敢再犹豫,扑通向着将军跪下,手很慢很慢地伸向卓明月的衣襟。
在他即将触及之时,宴清风又问一遍:“你认不认?”
卓明月视死如归的闭上眼。
“不认。”
她回想起狄国之时,那么多刑罚她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熬不过的。
土豆看向将军,用目光询问还要不要继续。
宴清风不发一言。
这意思,是不叫他停。
土豆很小声地嘟囔:“卓姑娘,对不起了……”
他的手触及到那翠青色衣襟的边缘,缓缓揭开。
才露出香肩的一角,宴清风一脚踹在他胸前,把他踹开了去。
土豆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惶惶不知所措。
不做是错,做也是错?
“滚。”
宴清风瞪他一眼后,踉跄冲到墙边,扶着墙呕吐不止。
趁这空当,卓明月爬起来冲回房子去,飞快关上门,背抵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
次日。
一大早爆竹震天。
宴青菱望着窗外,眼帘微动。
在珍儿轻手轻脚进来送吃的时,宴青菱出声问:“哥哥要娶嫂子了?”
她许多天不曾开口,嗓子嘶哑难辨。
珍儿愣怔一会儿后,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看着自家小姐,再发现她眼神确实有点不一样了,不那么呆滞了,便欢喜万分的回话:“是啊,小姐,是将军要娶嫂夫人了。”
宴青菱发白的唇角扯起一抹真心的笑意。
真好。
哥哥娶到心爱的人了,哥哥一定很欢喜,希望他好好待嫂子,只有真心的对待才能融化嫂子的心。
珍儿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宴青菱却又瑟缩了一下,随着她的靠近,用力地抱紧了自己。
“小姐,别怕,我出去了。”
珍儿立刻停在那,放下早膳转身就走。
……
土豆呆在这偏僻的小院子里不走。
经历了昨晚的事,起初他觉得尴尬,过来送膳时低着头不发一言。
卓明月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依然照旧同他打招呼。
土豆便有些恍惚了,昨晚的事究竟有没有发生过?
不过如此一来,他坐在她房门口的台阶上,听着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不停磕着瓜果,也没那么尴尬了。
卓明月问他:“这种日子,你不去帮忙?”
土豆摇摇头:“府里人多着,少我一个不碍事。”
“可是宴清风有事都找你。”
土豆长长叹了口气,“他没什么找我的,卓姑娘,你知道吗,要娶的人变成长公主之后,对于这个婚事,他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