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宜终究应下了自己儿子这桩婚事。
李守业带她娘回李家,陪她说了大半夜的体己话,终于叫陆含宜从悲痛中缓了过来。
她答应归答应,但是关于聘礼一事,她就不管了。
李家和陆令筠自己负责去!
这儿媳又不是她愿意娶的,那徐茵茵想嫁就嫁过来吧!
聘礼她是不会给的!
韦氏受了托促成这门亲,可叫她拿出丰厚聘礼替李守业把徐茵茵聘来。
那也是不可能的。
要说,老李家早就该分家了,李守业他老爹李闻洵去江南做官十几年,一分钱没给家里交,陆含宜和李守业吃住都在李家,算来都是占他们大房便宜。
今儿她二房的儿子李守业要成家,韦氏怎能拿出丰厚聘礼来。
她拟了一份府里最基础的聘礼单子,送到媒人陆令筠那儿。
什么碗筷两副,喜被六床,布料两匹,桌椅板凳屏风浴桶这些占地方的大件儿罗列一通,总共算了三十八抬嫁妆,哐哐当当糊弄过去。
至于房产地产田产这些正儿八经值钱的,是一样都没有!
这些合该是爹娘给自己儿子准备,叫李守业去找他爹娘要去!
陆令筠收到李家送来的聘礼单子,徐茵茵的娘张氏她这时正在陆令筠那儿。
陆令筠看了一眼,轻叹了一口气,“守业这孩子在家不得宠。”
张氏听到这儿要过聘礼单子来看。
若是换了别家,光是这份聘礼单子就得得罪女方家。
这,未免也太没诚意了!
李家好歹也是六品京官,当年聘陆家女儿都准备了六十八抬嫁妆,轮到自己孙辈,还是最有出息的,就准备这么点打发人的东西!
可因着陆令筠说了这句话后,张氏看完嫁妆单子,只道,“守业那孩子我见过,是个好的,李家不重视他,我们家重视,我们再给茵茵陪嫁一套院子给孩子们单住!”
张氏也不是傻的,她看出来了这李家环境复杂,李守业父亲不在京城,一大家子到现在还住一起,李守业在家不受重视,她女儿嫁去那就要受挫磨!
给多多的聘礼怕也是叫他们家悄悄侵占了,她索性给自己女儿陪嫁一套新房,出嫁的时候,嫁妆全都抬新屋去!
她给她闺女备的足足的嫁妆,叫女儿女婿一家都住她的屋子里,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徐茵茵!
陆令筠看到张氏态度,她冲她笑一笑,以姨母的身份给李家的单子里添了两抬聘礼,她这态度只叫张氏感激和亲近。
回徐家之后,她就语重心长的跟徐茵茵说,“茵茵,往后你嫁过去只管跟宁阳侯府夫人亲近,有事不便找娘家的,你就找程夫人,你将她当半个婆母看!”
徐茵茵听着她娘的话,重重点了点头。
李守业他亲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已经见识过了,摊上那样的婆婆……她确实得再寻一个好。
下聘过后便要定日子。
陆含宜在得知徐家的陪嫁还有一套单独的宅子后,在家躺了半日便是龙精虎猛的起来以婆母身份商议成亲的大日子。
得早过门!
越早越好!
她可以从这憋屈的李家搬出去了!
她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
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娘家不是家,婆家也没家,她终于有个自己能当的家了!
她还得叫她那讨厌的大嫂好好看看,她儿子多有本事!讨了一个陪嫁这么丰厚的媳妇!
不像她儿子,娶的都是赔钱货!
陆含宜又行了!
陆令筠看着在徐家陪嫁的婚房里指手画脚的陆含宜,无奈摇摇头。
她这几日已经无暇顾及她了,因为她儿子秉浩回来了!
“陆令筠,论起嫁人,咱们俩都是半斤八两,谁都没赢过谁!可论起儿子!你儿子是半点都比不过我!”
陆含宜在定完徐茵茵过门日子后,志得意满的对陆令筠道。
“我儿子是最年轻的进士,今年科举是第四名的传舻!你儿子呢!连举人还没考中!”
陆令筠:“……”
就在这个时候,霜红满脸欢喜的跑进来。
“夫人!夫人!回来了!”
“谁回来了,瞧你这没出息样,一把年纪都沉稳不来,真丢我们陆家的脸!”陆含宜鄙夷的瞥了一眼她们娘家当年跟着陆令筠陪嫁的丫头。
陆令筠身边的人就是不行,像她上辈子要是能当上宁阳侯府的当家主母,她高低得把下人全都换成又聪明伶俐又漂亮有面的。
那些个大户人家夫人的丫头哪个不是既能干又好看懂规矩的,七窍玲珑心哄着主子开心,叫自己没半点烦恼!
哪像陆令筠,还留着这些蠢笨的老人在身边!
真不会做主母,这当家主母她算是做废了!
随着陆含宜心里的鄙夷,迎面走进来一个气宇轩昂,高大帅气的披甲少年将军。
他身上的甲胄随着他每一步发出哗啦硬朗的重金属声,少年人满身的锐气如光一样夺人目,刹那间,周围所有人与他一比,全都成了背景板。
就连她心心念念最优秀的儿李守业,此刻若是在他身边,都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