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娢这一次连陆令筠院的门都没进得去。
程秉志被押到陆令筠院里后,陆令筠直接对他动了家法。
把他捆在长凳上,叫人用藤条打他屁股整整十下。
每一下一声鬼哭狼嚎。
嚎得是震天响地,嚎得人心肝直颤,更嚎得他守在院子外的娘心急如焚。
李碧娢焦急的跪在陆令筠门外,求着要进去见他儿子。
守门的丫鬟不许她进去。
“李姨娘你回吧,少夫人说了,不见你,你就是跪到天黑她也不会见。”
李碧娢听到这里,砰砰砰的在地上磕起头来,“求少夫人开恩啊!秉志他年幼不懂事,少夫人您宽宏大量,无非就是几本书的事,那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少夫人您就放了秉志吧!”
院里头的大丫鬟小薇听到这里,走出来怒怼道,“李姨娘你还有脸说就那么几本书的事,那可是我们少夫人整个书房的书!还有不少孤本,本本价值千金!且根本有价无市!”
“秉志他毕竟是府里的少爷,他是世子爷的骨血,难道世子爷的骨血还不值几本书吗!”
小薇要叫李碧娢气笑了,“我说三少爷怎会做如此顽劣之事,有你这样的亲娘,根子再好都得养歪了!回头我一定要劝少夫人好生管教三少爷,再不教,就毁了!”
小薇说完,砰的一声把院门关上,直接回院子里去了。
小薇如今是陆令筠身边的大丫鬟,也是帮着管几房账目的,见李碧娢这般气人,是半点都不惯着,转头就去屋里告状。
李碧娢见此,急得眼睛都红了。
这个时候,屋里头的哭喊声也停了下来。
十下的屁股是打完了,可是很快,里头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嚎声。
李碧娢的心是彻底被逼到了死角。
她就知道,陆令筠一定不会好好对她的儿子!
平常就不好好教他,还饿着他,不给他吃饱饭,如今抓着了由头,定是要狠狠收拾她儿子!
“世子爷呢!”
“世子爷呢!”
李碧娢发疯似的爬起来,抓起路过的小丫鬟就问。
“世子爷刚刚出府了。”
李碧娢听到这里,急急忙忙的跑向府外。
她刚到门口侧门就被守门的小厮给拦住。
“让我出去!我要去找世子爷!”
“李姨娘,您有少夫人的手令吗?”
李碧娢尖叫道,“让我出去!”
门卫小厮一把把门关上,“李姨娘,您难为我们也没用,没有手令姨娘是不许出门的!”
李碧娢被生生拦在了门口,半步不许出去。
她心头那个急,那个切,扒着面前紧闭的门慢慢的滑了下来。
到了晚上,程云朔从外头回来,他刚从旁边的正门迈步进来,一旁侧门就冲出来一个人影。
“世子爷!”
“碧娢?”程云朔今儿又去广济寺了一趟。
得知了圆清大师出行日子定了,是五日后,他同圆清大师在寺里坐了一日,听他讲道,暂时忘却了自己那些烦忧压力痛苦才回来。
一回来,就见李碧娢这狼狈急切模样。
“你怎么了?”
“世子爷,我求你了,把秉志和兰英还给我吧!”
程云朔听到这里,眉头皱紧,刚刚抚平的一丝烦恼又上来了,“回屋说去!”
他没再像以前一样安抚她,问询她,直接往前走。
李碧娢见状,也顾不得什么情绪和他的变化,快步跟了上去。
碧水苑。
灯影幢幢。
程云朔刚进了屋,身后跟着的李碧娢扑通一声就跪在他面前,两行清泪汩汩落下,“世子爷,秉志和兰英都是我十月怀胎,从鬼门关里走一遭才生下来的肉啊!他们都是我的心我的肝,碧娢求你,就把他们俩还给我吧!”
程云朔看着再次在他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李碧娢,心里头只有烦闷。
他父亲死了,他到现在还没落一滴泪,李碧娢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天天哭!天天哭!
“就你这个样子,孩子还给你除了叫你教得天天哭,还有什么用!”程云朔心里那些被挤压的压力在这时也被引爆,“兰英也就算了,秉志一个男孩子,你看看他跟他哥哥们差得多大!他们哪个像秉志一样,这也怕那也怕,谁凶一点他就哭!他爷爷出征的时候,就他一个吓得要哭的!你对得起谁!”
李碧娢听程云朔这突如其来的火气,心里的焦急生生收了三分,“世子爷”
“你不要叫我!你成日里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找我,难道我就没有事忙吗!你哭哭哭,哭得跟死了人一样,这侯府的天塌了吗!天塌了你上头也有我还有令筠顶着,你有什么哭的!”
李碧娢在他怒火里,把头渐渐低下去,她慢慢攥紧掌心,她由着他把这通火给发完,低着头收着眼泪静静道。
“世子爷,碧娢知错了。”
她这识趣的懂事叫程云朔那糟心的怒火歇了一半。
程云朔原本还想骂,见她垂头这般乖巧,一肚子的压力最终还是自己咽下去,他久久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声长叹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