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娢在蒲团上熬呀熬,终于熬到了老和尚念完经。
圆清大师讲经结束,他不紧不慢的起身,程云朔已经走到他身边来提问。
“主持,这几日每日同你一起诵经,只觉身心舒畅。”
圆清大师笑意深深,“程施主,老僧说过你与佛有缘得很。”
程云朔这时却迷茫的摇摇头,“不,我觉得佛经里很多我都参不透,比如这心经中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到底是何解?”
听到这色色空空的,在后头等着的李碧娢实在是坐不住。
她上前道,“世子爷,奴婢有事想与您说。”
“有什么事等回去说,没看到我在向圆清大师请教吗?”
李碧娢听着他的话,心里头气得紧,请教,请教个屁啊!
从没见他在学问上仕途上找人请教。
把劲用在正道上,他现在御前侍卫都做得得!
成日里头,不是在后宅女人堆里厮混就是听和尚念经,真是半点出息都没有!
她内心一通腹诽,可脸上越发的娇俏动容。
“世子爷,奴婢有事,你听嘛”
她学着她打听到的邢代容,俏皮的看着他。
巍巍法殿之中,程云朔身后就是一尊金身大佛,面前则是冲他撒着娇。
他看着面前姿容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显几分年轻模样的邢代容,他一时间纠结在原地。
这个时候,一旁的小沙弥则是找到圆清大师。
“主持,过些时日您要去西域弘法传道,这边还有几处事宜要与您商议。”
小沙弥的话叫程云朔拉回思绪,他转头问道,“圆清大师,你过些时日要去西域?”
“正是,阿弥陀佛。”圆清大师依旧保持着微笑看着他,他一双清明智慧的眼睛看向他,又落在一旁暗咬着银牙,满眼所求无应妒火不满的女人。
“老僧此去西域弘法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刚刚程施主问老僧的问题,希望下次见面时,程施主能自行参悟,老僧这里还有杂事要处置,就不打扰程施主和李施主了。”
圆清大师说完,便是带着小沙弥离开。
而李碧娢在听到圆清老秃驴要出门五年十年,立马眼睛亮了。
好啊,竟然熬到他先出门了。
简直是不攻自破了。
还出去那么久,等他下次回来,程云朔说不得早就忘了这号人。
想必连这破庙也没了兴趣。
李碧娢内心窃喜之际,程云朔却深感失落。
五年,十年!
这人有几个五年十年啊!
他好不容易在凡尘之中遇到这么一个心灵归宿,他竟然要出去了。
他看着圆清大师的背影,见他走向那尊金光闪闪的大佛位置的侧门,那尊庄严慈祥的大佛冲他露出一个耀目的微笑。
刹那金光,刹那空寂。
如此宁静宽厚,巍然出尘。
宛若天地俗物在神佛面前顿时显得无比渺小,如沧海砂砾一般,不值一提,唯有面前神佛,宽厚无边的神明,永远永恒,慈爱世人,引渡世人。
程云朔这一刻,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想跟他一起出门传道的冲动。
而这时,他身后传来李碧娢的声音。
“世子爷。”
李碧娢的声音顿时打破了他空寂的遐想。
程云朔再次从失神状态回神,他面前重新是纷繁人间,是他曾经顶着不少压力立誓说最后一个妾纳进来的女人。
脂粉红颜,栩栩如生。
“世子爷,奴婢真的有事。”李碧娢娇滴滴的看着他。
“好,回去说吧。”程云朔道。
他和李碧娢一起回到了后院的小院。
通常和尚庙是不许女香客夜宿的,李碧娢是跟着程云朔一起住在后院厢房,不过也因着寺庙是戒色戒欲之地,所以大家是一人一间屋子分开住的。
李碧娢进了程云朔的屋子。
“有什么事,说吧。”程云朔道。
“世子爷,咱们来广济寺已经很多时日了。”李碧娢娇声柔弱的冲他道,手不知不觉捏在了他肩头,给他捏捏肩,“府里头想必有不少事,圆清大师也要出远门,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要是之前李碧娢这么问,程云朔肯定就说令筠会处理好的。
可今儿得知圆清大师要出远门,就要不在广济寺了,这着实叫程云朔得思考思考这个问题。
是继续留在广济寺,还是
“我们是出来挺长时间的,圆清大师也要出远门了。”
李碧娢一喜,她正要听程云朔说说什么时候回去,就听得他福至心灵般来精神道。
“不过府里有令筠操持着,不会出什么大事,倒是我们,不如一起跟着圆清大师去西域游历一番!”
李碧娢:“”
“我还没去过西域呢,我们去西域一趟,一来可以帮圆清大师一起弘扬佛法,二来还可以游历长见识!”
李碧娢:“”
弘扬个屁的佛法啊!
他一个侯府的世子爷不好好过富贵日子,好好享人生投胎的福成日里头想着什么乱七八糟在!
而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