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娆把手比在唇边:“嘘,十一说最好别让人知道本宫的身份。”
十一无语::“殿下,你已经让人知道了。”
江娆装无辜:“哎?是吗?什么时候?”
章炀深吸一口气,心想这姑娘一副不大聪明的样子,绝对就是那位长公主了。
“今天的事是章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殿下,请殿下光临寒舍,章某设宴为殿下赔罪。”
江娆刚要拒绝,忽然看见他身后的人,立马站起来挥手:“表哥!”
章炀这人有个隐形的癖好,他喜欢声音好听的女子。
倾城美色于他而言都是过眼云烟,见过便忘了。可若是听见动人的女声,他就会像被妖术摘取心魄一样,留恋沉醉其中。
之所以抛绣球娶妻,也是年纪到了后被家人催的烦心,找个方式抗议催婚罢了,世间女子都注重颜色的保养,没几个人会在声音和语调上下功夫,也就得不到他的青眼。
可就在这个戴着帷帽不见真容的长公主殿下开口时,章炀冰封了二十多年的心裂开了,颤颤巍巍地冒出了一支小芽。
这声“表哥”的甜,犹如冰水里浸过的西瓜,带着几分清爽浸透心脾。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又拖挂着笑意,柔软地像毛茸茸的小动物黏着人撒娇,就算没看见她的脸,也能从声音里想象她唇角扬起,眼睛发亮的模样。
章炀眼睛一下就听直了,这一声娇娇的“表哥”若是叫的他,即使公主下一句让他去死,他也愿意。
夏渊没有章炀恋声的怪癖,却也同样觉得她这声“表哥”很好听,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忙不迭应下。
“来了,脚程够快啊,一封信的功夫你逛这么远。”
夏渊走到近处才发现她身边多了几个人,有个年轻的小白脸直愣愣杵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家表妹,他一下就看这小子不顺眼起来。
“这人干嘛的?”
十一出来解释:“这是章炀章公子,刚刚和殿下有些误会,已经解开了。”
江娆补充:“他想请我们去他家吃饭,对吧。”
章炀在顺城也是一个角色,如果抢他绣球的不是公主,他今天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可他现在只会呆呆地点头,像个大傻个一样重复公主殿下的话:“对,吃饭。”
夏渊没好气:“去他家吃什么饭,表哥买不起饭给你吃吗?走了。”
章炀跟上去:“章某是想给殿下赔罪。”
夏渊冷漠地回答:“不用了。”
“公主初来顺城,肯定不知道本地有什么好玩的,在下愿意给殿下做导游,带殿下领略顺城的风土人情。”
“不需要,快滚。”
“……”
这人好生无礼!虽然不知道是公主哪位表哥,但四舍五入也是皇亲国戚,章炀知道自己惹不起夏渊,只能忍下这口气,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远。
好不容易遇见了心仪的声音,偏偏是长公主……
章炀回到家中,茶不思饭不想,脑海里都是长公主,长公主和长公主,把今天抛绣球娶妻的正事忘得一干二净,直到管家来询问后续事宜才想起来。
“就跟我娘说,不嫌我丢人就尽管催,绣球让长公主殿下捡了我有什么办法!我一个臭商人,能娶到公主吗?更何况人家已经有驸马了,我就是跟她的驸马一样倒插门她都不一定要。”
章炀越想越烦燥,要是长公主没有一副勾魂夺魄的好嗓子就好了,反正他也不想娶妻,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说自己缘分还没到,把成家的事再拖延几年。
“少爷,有客人来拜访您。”
章炀恹恹道:“我今天没心情见客,让他改日再来。”
“他戴着面具,说他叫天晓。”
章炀脸色一变:“快请进来。”
这个叫天晓的神秘面具人来自贵京,章炀刚刚进入顺城商会的时候,天晓用权力给他开了不少后门,有了天晓的帮助,他们章家才能慢慢发展壮大成为商会会长。
恩人来访,章炀不想见也得见。
天晓在管家带领下进了门,示意章炀赶走旁人,随后摘了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竟是一位与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公子,相貌俊朗,气质脱俗。
“章公子,久仰大名。”
章炀震惊过后,站起来拱手:“恩人客气,不知该如何称呼?”
“在下姓段,名郁离,家父是前户部尚书段辉,若是章公子记得他,应该也听说过段某。”
章炀心里算盘拨地噼啪响,前户部尚书段辉已经被撤职了,撤职原因是站队前太子,段辉的儿子是太子最信任的幕僚,也就是名满天下,舍身入赘长公主府救下一家老小的驸马爷段郁离。
唉…长公主…
章炀脑子里又被这三个字所占领,忍不住心生惆怅。
“章公子?章公子?”
见章炀突然双目无神,段郁离暗中不满起来。
他为了表达诚意才揭目光短浅的俗人,白费心血培养了他这么些年。
“哦,哦,抱歉,段兄,我听说过你,那个……实不相瞒,在下不久前与长公主殿下碰过面,你是和长公主一起来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