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间连跳两级,而且从手下只有百十来号人,成为五六百人的一方守备,徐厚成自然是欣喜万分。
当下便立正表示跟对了主子,以后必当誓死效命等等。
姜诚可没有多余精力管个小小的团长,但他却有心思,从九台县开始做整军“试点”。
用新人,走新的部队建设路——拿新时代的军队思想管理他的吉军。
从历史的经验来看,他选定的这条道路,是一定没错的,而且必然能在数年之后,建设出一支战斗力相当霸悍的队伍。
看这徐厚成倒是个实干的,再者有老爹和张作相身在此地,丁春喜的这些旧部,就算再对这位“空降”的领导不满意,也得看两人的面子。
处理完九台县士兵伤人的事件,姜诚吃了些东西短暂休息过,就沿着大路继续返回吉林府了。
也许是连着两次刺杀的失败,姜诚的车队这次一路无事,当晚就返回了吉林府。
带着几個亲信先是去了公署大厅,离开这些日子,必定有相当的公务积压。
再者,他把姜登选也从奉天周边调了来,目的就是让这位留过洋,有着近现代思维的军官,协同管理他的部队。
“超六,你得跟着老孙尽快入手吉林的军务……我思来想去,扩军必然是下一步的走向,你和平川得做我的左膀右臂。”
说完这话,姜诚环顾大办公室里的诸将,继续往下说道,“老孙以后做我的副手,协管整个吉林军务政务;超六和平川,各领一部——”
“任命我会跟帅爷要,但是珲春这一仗,咱们必得打得漂亮。”
回望他这副严肃的神情,姜登选稍显愕然:“飞澜,我在大平庄倒是听说了,跟日军不过是换防而已……听你这话,咱是还要跟他们再来一仗?”
姜诚让孙正楠打开早就准备好的地图,并且让他把最近情况一说。
这位燕大的高材生参谋长,深吸一口气拿起横放在桌边的竹竿,一边指着桌面上的地图道:“按照这群小鬼子先前签订的‘三步协议’:第一步,日军会向我们移交延吉,合龙,图们三地防务。”
“但就目前来看,延吉合龙两地的驻军不仅没有撤走,图们的驻军居然还有增兵的趋势。”
“6月初以来,图们的日军已渐渐增至一个联队,而且至夫人……咳,我是说,至姜爷回程以来,还有继续增兵的态势。”
姜登选凝望着地形图上的圈圈点点,不禁张大了嘴巴:“老天,日军……这是打算干什么!?”
在普通人的理解中,一个日本联队似乎没有多少兵……
但实际上,一个配置合理,装备齐全的鬼子联队,特别是这个年代到抗战初期的关东军,战斗力是相当凶猛。
“超六,你留过洋,鬼子的能力实力,你还是清楚的吧?他们这么搞,是预备着干什么?”
张学成先是发了话。
他跟高文胜携带归国装备就位后,就一直协助孙正楠,与鬼子就换防的事宜不断交涉。
“这还用说吗?鬼子压根就不想让出珲春一线啊!”
高文胜双手交叠在胸前,眼神如电地环顾这些年轻的将领们,“先前签订条件,恐怕也是因为修铁路而亮出的筹码。”
“还有,我所不放心的是,他们骤然增兵的原因,恐怕就是咱姜爷说的,鬼子是意图北上西伯利亚。”
郭希鹏敲桌子:“妈的,好个鬼子!瞅这意思,还是打算把咱吉林,当他们进攻的大后方吗?”
这脾性直来直去的郭希鹏,说话向来是不客气的。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瞄准的是图们江的出海口——胃口再大点的话,就是海参崴了。”
听着诸将的一阵七嘴八舌,姜登选最终是开了口,“珲春是关东军都督府的所在,延吉等地更是有鬼子的开拓团……粮食,后勤,乃至指挥中枢,都是一场战役的保证。”
“他们不想交出珲春一线,我们去硬拿,就算损失惨重抢回来了,必然会惹出大事被拿来大做文章。”
姜登选说到这里,又将目光转向姜诚。
两人意味深长地一番对视,这位吉林的督军大人最终是把身子稍稍前倾。
他明白,姜登选就是告诉他,一旦跟鬼子干起来,打不打得过的是两说,事是一定会惹下。
非但鬼子不会轻而易举放过,形似张景惠之流的旧军阀,势必也会往死里咬他们父子。
“姜爷,你看咱们是不是通过帅府,给鬼子施施压,让他们……”
张福山说这话时,眼神飘忽心虚地望向学成。
呵,这主意可真够破的。
帅府的军令,就是让自己靠本事把失去的领地收回来,你倒好,把包袱往回扔?
姜诚还没说话,学成却有点急了:“你们都瞅我作甚?真要是有用,我能不出手吗……在老孙跟我说鬼子撤军压根没意图时,我就汇报给我叔了!”
啊?
姜诚姜登选双双愕然,几乎同时把目光转了过去。
也就是说,你哥张铸卿……是你招来的?
怪不得这节骨眼上,老狐狸要让剿匪归来的小张老郭往他这儿奔。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