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这是作为入关的第一战……真打的话就得往死里招呼;
就像两个绝顶高手,经过山海关的试探,真正的战斗必定招招见血!
在这个乱世,只有把对方打疼了,打狠了,打得对方一筹莫展,才能站稳脚跟保住地盘。
否则,类似这次扣押进口装备的事,还会没完没了。
姜诚眼底闪烁着逼人的杀气,把军帽狠狠压在头顶,环顾四下诸将下令全军推进。
士兵们在这些年轻的军官带领下,迈着轻快而坚毅的步伐,飞快地冲向直军已乱了套的阵地。
白俄团形同鬼魅般从直军一侧绕过去,直扑叶一鸣以及几個军官的指挥所;
这些和雇佣兵无异的老毛子,还是第一次踏上关内的土地……他们眼前深蓝服制的直系军队,要比东北的士兵稍显矮小;
可毕竟是正统的北洋系,偷袭指挥所的他们立刻遭到了凶猛的反击。
毕竟是叶一鸣的指挥所,防备还是格外严密。
子弹顿时倾注过来,冲在最前面的两个白俄士兵顿时倒下。
但直军的正面攻势,却只是步枪组成的排枪阵,对比轻机枪组成的攻击阵型,本来就是有空档的。
瓦西里马上组织人手正面佯攻,并趁着空档往指挥所的后侧绕了过去。
此时,对于直军的总攻业已发起,不光直军的指挥所内外,包括整个阵地上都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泥泞的战壕延缓了姜诚部队的行军速度,每位指挥官的嘶吼在嘈杂的阵地上回荡,激励士兵们继续冲锋。
火力渐渐就弱了下来,瓦西里带领着一支突袭小队包抄上去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指挥所早已跑空了。
此时的直军简直像一群没头苍蝇,在战壕里混乱地逃窜;更有些连枪都不要了,丢下武器甚至是脱了军帽外套,一边躲避着奉军士兵的攻击,一边已经溜向远处了。
待姜诚带领全军突袭过来的时候,与这些浑身浴血满头大汗的白俄士兵们汇合。
地上蹲着不少抱头发抖的直军俘虏,几乎每个人眼里都充斥着绝望和恐惧。
“长官,敌军的指挥官已经跑了。”
瓦西里小跑上前,用他手枪挑了挑军帽,脸上充满了鄙夷——在斯拉夫人的眼里,丢了手下跑路的士兵,可比逃兵更令人厌恶。
姜诚对他倒是客气,以俄国人的礼节对他回了一礼,让他带领士兵四下搜查。
让叶海拎了几个俘虏过来,姜诚三下五除二便把这支直军队伍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
“姜爷,我看这事……”
王俊山最先眉头紧锁,把略显不安的神情转向姜诚。
“赶紧派侦查排出去,除了沿线找寻高参谋;另外得小心直军的援兵!”
姜诚也是瞬间领会到他的意思,当然,这仗开打之前,他就已经本能地感觉不对劲。
要知道,叶一鸣前来秦皇岛必经之路围堵他的消息,是杨宇霆透露给他的。
而且这消息,差不多是他刚刚通过山海关的时候,从大后方奉天发来的消息。
不比通讯设施齐备的21世纪,从总参部过来的消息可是有延迟的。
但就算有这么多不利因素,杨宇霆的消息却依旧准确——甚至直军部队番号,大概人数,甚至是带头的指挥官等等信息都分毫不差。
就算他在东北有着“小诸葛”的外号,他也最多只能推算出部队在什么位置打埋伏,不可能知道如此之多的内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姜诚回身,又对着诸将下令道,“让弟兄们都醒着点神儿!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光看地形就知道是个易攻难守的地儿……”
“学成!你带白俄团断后,郭希鹏开道我们继续往秦皇岛推进!”
几乎就在叶一鸣带领部队仓皇逃出此地时,将高文胜围堵在秦皇岛附近的直军军官方善仪,接到了吴佩孚撤军的命令。
“什么,姜家小子还没来,吴长官就让我们撤了?”
这位年过不惑之年的军官,多少有点吃惊了,“听说他们压根没带多少人啊,我们在此设下圈套里外一堵……一准能把姜小子活捉了啊!”
但电文上的命令很简单,就是让他们全体往西边的迁安附近撤退。
上头的命令不得不听……可如此一来,他们堵了差不多七八天的高文胜,十有八九就会携带奉军的重要物资离开——
要知道跟从前不一样了,奉军第一次南下调停,张大帅便已下令延伸铁路……这支部队最多只需要半天,就能优哉游哉地撤出山海关。
那他们堵了这些日子是图了啥?
闹着玩来了?
方善仪是越想越气……可正在下令部队开始集结撤退的时候,另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传来了——
他看不起的那个姜小子,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把叶一鸣全团打成了残部,连他本人都丢盔弃甲,甩下部队只能往迁安逃窜。
而更要命的是,他还听说姜诚携带重武器,火力可怕得要死。
这还等啥,赶紧跑啊!
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这支直军便表现出北洋正规军的素质,撤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