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干得漂亮!”
一向对弟兄们不吝赞扬,姜诚还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给你记一功!”
叶海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先是把事情经过与他一说,随后面红耳赤说是想回自个儿屋一趟。
还没打完人就跑了,急三火四地差点把严子文撞倒。
“干什么去了慌里慌张的?”
学成翻了个白眼,姜诚却摇头一笑:“哎总是人有三急嘛!”
说话间被拖进浴室里的那刺客,已被护卫们拾掇得昏迷过去;
而拖回来的这個,几乎也是无意识的状态。
“姜爷,咱几个已是仔细问过了,这小子是上海本地帮派‘沙海帮’的。”
那个冒充姜诚的护卫开了口,名叫徐福善今年二十岁,“爷,这小子交代了:老大安排了三个人前往圣约翰医院刺杀……”
“说是事成之后给他们五万大洋,并且安排他们和家人离开上海滩。”
五万?
以这些当老大的尿性来说,这钱最少还有一半是自留的“差价”。
也就是说,有人最少出资十万现大洋干掉自己?
意味深长地看了徐福善一眼,又转身对那些在浴室审问的手下。
禁不住拷打的家伙也是竹筒倒豆子:
跟医院带回来的这小子说的也差不多,唯独是赏金高了些,是六万……而他背后的老大,是活动在法租界郑家木桥的天晟帮。
关于下毒那事,两人均表示不知道。
不过姜诚觉得他俩应该没撒谎——前来下毒的人虽没得手却已成功脱身,不可能让他们再来刺杀。
所以这第二梯队不会知道先前的“任务”,更没可能知道别的细节。
“既然都知道他们老大是谁了……”
姜诚抖了抖衬衫袖子站起身,对着此刻刚跑进门的叶海吩咐道,“你跟玉成这就去见费尔南,最迟明天中午我就要这两家的老大来!”
…………
次日清晨,一行人在和平饭店的包厢里用早餐。
纯西式的餐点他们都不是很喜欢,尤其昨夜几乎一宿没睡,除姜诚之外,几个年轻人都在无精打采地撕扯着面包。
“这都咋了,咱可是打了胜仗啊!”
姜诚啜饮着清咖面带微笑,“就几个地头蛇罢了,还用的着放眼里吗?”
“约见法领事在今天下午,可别忘了你我上海之行的目的,可别让几个‘小赤佬’给搅了。”
抬眼瞥到严子文面露忐忑,姜诚又看了看张家兄弟,温和笑道:“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严子文这才斟酌着措辞道:“飞澜,我在上海也是有几个朋友的……听他们说过,这个郑家木桥是黄老大的势力范围!”
“我是怕咱们骤然行事,把他惹着了咱们岂不是很麻烦?”
姜诚听完哈哈笑了几声:“我还以为您担心啥呢,原来是想这个!”
“别嫌我小瞧了他们……就算势力再大,也不过见不得光的黑道。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就是所谓的‘江湖皇帝’,”
“但想跟军队掰手腕,他们哪儿够看的?”
严子文不好答,在他对面的学成也是笑了:“就是这么个话,别说几个瘪三,真就他黄老大真站咱跟前,只怕连屁都不敢放响的!”
张廷兰斜眼看他,而弟弟廷枢就不给面子了,抬手后脑勺给了一巴掌:“吃饭就吃饭,就不爱听你这屁啊屁的。”
气氛转瞬因为这个活宝变轻松了,姜诚不着痕迹地对严子文转开了话题,跟他聊起见法国领事协商自己那批坦克……
正跟他聊起买设备这些事的时候,徐福善小跑进门,猫下腰在姜诚身边耳语两句。
“是么?那让他进来吧……”
随后让带进门的是和平饭店的总理事,还有他们两个负责安保工作的管事。
先是点头哈腰对着姜诚好一通道歉,然后又拍着胸脯保证接下来的安保工作会加强两倍。
另外,这位总理事还表示,在向老板上报饭店发生的不愉快后,决定免除他们入住期间,所有的服务费餐费等等。
“给我们尊贵的客人造成了烦恼,和平饭店全体同仁深表歉意。”
又是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姜诚听得肉麻,也就故作出副大度样子把他们遣下了。
“不得不说这老板还挺会做人啊。”
张廷枢言辞颇具讪笑。
作为一方太守,姜诚哪儿能把这点钱放在眼里?
和平饭店方的态度,足够证明法方对他这个“财神爷”,甚至是“冤大头”有多么重视。
很好,这就是个好的开始了。
刚到上午十点,全副武装的叶海等人,就把两个帮会的主要成员全部抓至法租界的巡捕房。
这群地头蛇还在拿大砍刀,和零星几把土喷子,打算迎击这些不知身份的外来户时,叶海一声令下,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士兵们便纷纷掏枪开始了进攻!
场面基本是一边倒,十步之外棍棒砍刀哪儿是枪支的对手?有些倒霉蛋甚至压根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就被打成了烂筛子。
这年头的帮会械斗,还是以冷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