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蔡远宗失神,本性骤然回归的同时,他意识到这近乎于愚蠢的鲁莽,怕是把妹妹弟弟给坑完了。
我他妈这是疯了吧?
说的都是什么疯话!
尤其是对上这位年轻统帅似要崩了他的激冷眼神,蔡远宗一瞬间就有秒怂且下跪道歉的打算。
用力地舔了舔嘴唇,可周围除了妹妹还有姜诚的姨太太们,更有几个隔岸观火架势的护卫在戒备和冷笑。
这把他搞的向这儿了,整个脑子一片乱麻。
“大哥,您……您,您快先坐下来,有话咱好好说,可千万别伤了你们兄弟和气!”
场面一度冷场,海蕙心也是怕当着于凤至曹士英等人难堪,赶紧上前去劝。
可这蔡远宗平日里实诚是实诚,但实诚人有個最大的特点就是死要面子……
特别是对她,这位大哥更是不好下台,海蕙心刚迎上去要拽他,不想这混球竟是脸一黑,本能地一甩胳膊。
别看海家女儿是标准的东北女人身材高挑,可再怎样也只是个女子,被这么个大老爷们全力甩开臂膀,尤其她去督军府穿的还是跟鞋,一下子站不稳摔倒在地。
“姐姐!”
张廷雪最先尖声大叫,而书房内的姜诚见这状况早就气疯了,从腰间拽出勃朗宁就要崩了蔡远宗。
“他妈的,你是失心疯了!指着鼻子骂完老子,又敢动老子的女人!”
蔡婵娟再也按捺不住,哭着疯跑上前,死死抱住姜诚的腿跪在他面前,失声哭喊道:“爷!我的姜爷啊……求您了!”
“我求求您了别伤我哥哥啊,他错了——他们知道错了我也知道错了!我们这就走好不好?”
姜诚一抖,低着头看向哭得肝肠寸断的妻子。
这是她第一次喊她尊称,显然是对自己惧怕到了极点。
火是火,可他心里也很清楚:蔡远宗是刘润川的部下,属孙烈臣部。
打狗也得看主人,刘润川可是他的好兄弟。
死死咬紧了后牙,姜诚心突突一阵跳,爱人受气,他真咽不下去。
“看我的面子,这事,还是到此为止吧!”
于凤至不知什么时候由曹士英搀扶着,出现在众人身后。
她平静如水的目光,遥遥凝视过来。
“你处置属下,是你29师的内务——蔡团长,恕我冒犯,您言三语四的,是僭越了。”
蔡远宗脸都吓紫了,尤其见着被众人七手八脚扶起的大妇面容灰暗,他更是一阵阵心跳停滞。
“姜爷!我,我蔡远宗给您和大夫人赔个不是。”
说这话,他重重地对着二人一番鞠躬行礼,“我这今天,确实昏头了!冒犯了您跟大夫人,实在是混蛋得紧。”
“我,我这就回去,跟刘旅长请罪!”
姜诚不言。
对方是刘润川的人,今天真一枪崩了他,老刘和孙烈臣恐怕也会因为不爽杀了自家狗,跟自己结上梁子。
自己刚入驻吉林,因为这么个废物得罪老刘和孙烈臣,实在是赔本买卖。
小不忍乱大谋。
“成,我给少奶奶这个面子。”
姜诚再不看他,却与于凤至相视点头,也是感激她为自己着想。
“飞澜,还是快请医生来吧!”
张廷雪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思绪,“姐姐好像……好像不太对劲啊!”
…………
家庭医生赶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入夜,苍白的她一直懂事的摇头说没事,可掌心里她的手冷得像一团冰。
看着她满脸冷汗紧蹙双眉,姜诚不由又来了火气:“他妈的!我……他妈的真该崩了那个狗日的,把你害成这样。”
海蕙心虚弱地睁开眼睛,对他勉强地笑:“别嘛!火气这么大,我看着都害怕……好了飞澜,我没事,大约就是惊着了!”
“你要因为这个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姜诚又气又心疼,不禁亲了又亲她的额头:“你总是这样懂事,搞得我这个男人很没用啊……”
海蕙心抬手抚着他的脸:“我的飞澜是个大英雄,最厉害了……我好崇拜你!”
屋里围着的几个女人见了,都是一副感佩的模样;尤其是于凤至,眼里更是火辣辣的艳羡了。
此时管家罗振带着家庭医生小跑过来,把姜诚他们拿屏风避开。
他心里还是窝着火,四面一瞧蔡婵娟不在,脸顿时又阴了几分:“跟着她哥哥走了?”
知道他这是在说蔡婵娟,几个女人也就张廷雪敢答:“嗯——说是,说是想先回娘家呆几日。”
“这会儿没过来,说是拾掇她和承业的东西。”
这大过年的,这他妈晦气。
“搞屁!承业是我姜家的人……她要滚就滚,少他妈领走莪儿子!她能带好承业还是她那两个混账哥哥能?”
姜诚脾气顿时又来了。
他自认是个急三火四的火炮脾性,也知道这样并不好;可眼见心爱的女人虚弱痛苦,他实在有点压不住了。
脑子里正想着如何寻蔡家的晦气,好给他的心尖人出个气,屏风内的家庭医生走了出来,一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