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陈词之后,整个礼堂报以长久和热烈的掌声,身为堂长的张作相也是致了辞,便宣布解散和休假三日,允许学兵们回家探亲等等。
姜诚早就归心似箭,除了惦记有孕在身的妻子,大平庄的建设和六里河马场都是他记挂的。
宣布解散差不多快到中午,今天还不算正式放假,但学兵们已开始陆陆续续打点行装了——
三天的假期说长不长,但家就在奉天周边的话还是能小住两日的。
回寝把东西大概收拾了一下,姜诚大概跟张汉卿他们道别,招呼海平川他们回海家的祖宅去。
不过让姜诚没想到的是,冯庸居然喊住了姜诚,提出自己想去他家小住。
其实回奉天的路上,姜诚就看出他几次欲言又止,只是碍于张汉卿他们,也没有跟他细谈——
但现在他居然主动提了出来,姜诚立马笑道:“小住咋能行?往后就当自己家就成!”
“走走,我让管家给准备几个好菜好酒才是的。”
并着肩同行出门,眼瞅大门口尽是早就等待的汽车,还有不少黄包车提前得到了讲武堂要放假的信儿,早早就搁这儿等上了。
海家祖宅就在珠林路,几人并肩出门没多远就到了。
管家罗振一见大小主子进门,提着长衣下摆惊呼着小跑上来迎接:“哎哟,倒是挺讲武堂的说,明儿要放大假,小爷们这就回来了啊!”
海如松这段时日并不在家,女儿蕙心则是一直留住在大平庄;
五月伊始,整個奉省春意暖暖,海夫人从前种的几株西府海棠花迎风盛开,一副盎然繁盛的景象。
姜诚丢给他些大洋,让他去汇贤楼叫多些好酒好菜,自己则是抬手对着冯庸一比:“冯兄请,我让丫头泡好茶来。”
红秀春燕都跟着去了大平庄,院子里就剩了那做饭拾掇的婆子贞娘,一见他们进门可忙活上了,又是端茶又是上点心,把冯庸搞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飞澜你这太客气了!我这就是三天大假没啥地方去,跟弟兄几个凑凑热闹罢了……”
作为贼老二蔡远明可精得很,立刻来了句:“就是就是,咱几个就是歇大假往一块凑着住罢了!”
“我说冯老弟,咱今儿晚上就搁这儿住,明儿一大早我就让哥哥派车接咱回大平庄,也是古话说的——尽尽地主之谊。”
冯庸一笑摆手道:“你看你这话说的,还是不够客气吗?”
见他们话匣子都打开了,姜诚起身又道:“甭管客气与否,冯兄你这就客随主便,明儿跟我们上大平庄去吧!”
“呵呵我这就上书房打电话联系去。”
进门最先接通的是新民,没成想老爹不在新民的公署大厅,接电话的是高文胜:
“飞澜啊?你们从山海关游学回来了?一切还顺利吧……”
“之前听你爹说起,你们在锦州时候还跟着郭鬼子打县城去了,帅爷对你们的表现还挺满意啊哈哈。”
还满意上了?
别开玩笑了,他老人家面上虽然没提,但是惹了小鬼子必定都是事。
不过对着高文胜他也没讲这些,又道:“嗐老叔您也别夸我们了……也是今天报个平安。”
“小娟在娘家也挺好的,蕙心也好——待孩子生了,我们一块回新民住一段时间。”
又跟高文胜聊了几句新民的情况,听他描述不论是政务财务还是部队情况都步入正规。
挂了电话又接通了六里河马场,得到姜诚的关照以来,别看他只是挂了个团长,手上骑兵可远远不止这个数,
马场也从原先的地盘一路扩建了三四倍有余,开春以来加盖营房,增加后勤等等全部跟上了。
“飞澜啊,你爹上月初要一批战马,我跟他讲了说是这事儿得你们父子商量,他还有点急了哈哈哈……”
“说是什么,还没跟你分家呢,就里外里分上亲疏远近了!这还有点当儿子的样子嘛……”
海如松的声音有点得意,“可到了月底他也没再提这事,我才是听说,你爹又搁新民靠东那头又扩了个马场出来,看这架势,六里河往后就算你的了。”
姜诚先是笑了几声:“哈哈,现在是不是我的,将来总有日子也还是我的嘛!”
“就算到不了我手里,还不是我儿子他孙子的?”
说完这话姜诚又道,“不过海叔您可真是的,要几匹马罢了给他就是,何必搞得就跟我急着要夺权似得!”
谁知海如松还真认死理:“那不成,咱之前不都说好了,马场这边都归你管——”
“行了行了,现在不都正好吗?你爹这下算彻底给你了。”
确认过马场这边的状况后,姜诚挂上电话就打通了大平庄的电话。
蔡远宗一听是他,声音立时是乐开了花:“你们回来了?”
“帅府前天还来过人,说是让我们准备着给你庆功吧,总参谋部要下命令你升团长了。”
这么快!?
他倒是隐约听到了些风声:讲武堂一期再有两个月即将全员毕业,张汉卿执掌卫队旅是必然的,
而他要升团长去四平,似乎也是之前跟大帅定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