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宴结束的第二天,姜兰轩带领大部队前来提亲;有了寿懿和于凤至的主理,事情自然十分妥当。
大平庄毕竟不似奉天安全,姜诚还是让蔡婵娟留住在海家,自己则是与讲武堂告了婚假;
除了料理婚事,他还帮着蔡远宗处理大平庄的军务。
有了张大帅这个靠山,他们手头的装备银钱又很丰足,慢慢扩充兵员的同时,蔡远宗正接受姜诚的建议,打算把整个大平庄的控制权全部收归手中。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城内的各大小商户。
听完蔡远宗给行商们也发“路条”的建议,姜诚啪地一下合上账本。
大概浏览了一遍他现在的“资产”:别的不敢说,就他现在的武器装备银钱粮草,整出另一支老爹那样的队伍是没有问题的。
而现在,该稳定自己的地盘了。
“你见商会的人了?”
姜诚把账本放下,换了個更舒适的坐姿,“短时间内先不要答复,最好连见都不要见他们了。”
“传出话去,就说最近奉天周边并不太平,近期赚个太平安稳钱就成了。”
蔡远宗为难:“商会的人,躲着不见总归不大好吧?再者,大平庄和奉天的生意来往一直以来挺密切……”
看他这番欲言又止,姜诚双眉一挑:“你怎么了,商会的人有那么难对付吗?”
“我说哥,你还是一五一十把话跟飞澜挑明了说呗,”
蔡远宗没答,他那弟弟却抢着说道,“不就是卢家那点事么!”
“卢家?”
见好兄弟立时将迟疑表情登时转了过来,蔡远宗一脸责怪地看了看弟弟,还是对着姜诚把整件事和盘端出。
原来,这卢家就是之前,蔡远宗怀疑给他伤口下“金汁”的亲家。
蔡君恒还在世的时候,曾给他订下门亲——大平庄富户卢浩文的独女彩霞。
祖上也是闯关东的狠人,店铺开遍了关内关外;资产之丰沛也是远近闻名。
唯一不足的就是几房妻妾都不生养,就唯独原配杨氏育有一女。
后来蔡君恒驻扎大平庄,动了拉拢他的心思;先拿儿女结亲说事,而后又帮着他拿下商会。
包括大平庄,前后金巷二连沟在内,十村八店的富户都归了他管:什么团练捐收,营商税务等等一直都由他负责。
“哟呵,也就是说,他家把着这附近几个乡里的富户商铺喽?”
姜诚一下就听明白了,“那我这岳丈大人,可给你定了门好亲事啊!”
“赶紧娶了啊,娶进门不是等于把这十村八店的财政大权娶回来了?他卢浩文不是没儿子嘛!”
蔡远宗苦涩地摇头一笑:“飞澜你就别拿我说笑了——自我爹病故之后,卢家来往渐渐稀疏了不说,我听庄上有人嚼舌根,说是卢家近来不少人上门说媒……”
见着哥哥又是言辞闪烁,蔡远明立马又补充道:“咱就实话讲成不?”
“不就是卢家想退婚不成,动了歪脑子想害人吗!”
姜诚这下是全明白了。
“呵呵,有点意思。那这岂不就是那句:无毒不丈夫嘛?”
蔡远宗皱眉道:“没证据的话,就切莫再说了。金汁那事我已派人细细查了,应该与卢家无关!”
姜诚撩起眼皮饶有意味地看他一眼:“嗯,这话倒也没错——没来由也没证据的话,还是不要说。”
“不过嘛,我跟小娟的事情提起来了……大哥的婚事不更该提嘛?婚姻这事,不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蔡家兄弟同时一怔,异口同声道:“你这意思是,打算拿这事试探卢家?”
姜诚笑着击掌:“哎,那这话我可没说啊!咱就是觉得……小娟婚事都敲定下来了,两位兄长岂能落后?”
蔡远明乐得直拍他:“要论鸡贼心眼子,还是你飞澜有一套。”
“屁你的,什么鸡贼不鸡贼的——你得跟他讲,咱老蔡家是痛快人,要成婚就办,不办谁他妈耗谁啊?”
事情其实也能拖一拖,听说那彩霞较蔡远宗还大两岁,都快二十了——
要在提倡晚婚晚育的21世纪,二十岁还是大姑娘;可这民国年间,二十没出嫁可就要跨进老姑娘的行列了。
再拖上一年半载的,卢家人自己就该着急了。
可姜诚并不想拖,毕竟财权越快收归己手,他们就能越快并越稳地控制整个地盘,并且迅速依托大平庄扩军。
毕竟这年头,最可靠的就是手里有兵有枪。
于是隔天,蔡夫人汪秀荷就寻了庄上的有名媒婆上门提亲事;
卢家没答应却也没推,只是说闺女的八字叫出马仙看过了,说是今年不适结亲。
事情暂时搁置了下来,姜诚和蔡婵娟的婚事先办。
农历九月初三那天,姜诚率领大半部队敲锣打鼓从新民出发,一路从大平庄把蔡婵娟结亲成婚。
其隆重程度,较之少帅成婚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袭崭新奉军礼服军装的姜诚披挂金色绶带,策马扬鞭过省城……
身后结亲部队一水儿的红色装饰,沿途撒喜糖放鞭炮,场面真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