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紧张的时刻,这混不吝突然冒出这么一番话,竟是让人感觉到极为莫名的喜感。
冯庸却是又气又急,赶忙让手下去抬他救治。
一脸黑的荣世弘死死架住海蕙心的脖子,戒备地往后退了几步,
然而海家祖宅的前厅就这么大,他早已退无可退了。
“荣世弘!你还在干什么?”
回望他近乎于疯狂的表情,冯庸并不惧怕,反而不断向他靠近过去。
“冯公子,我告诉你别搀和!”
荣世弘一副困兽模样,口吻失措,“这是我跟姜飞澜那混账的事!”
“你在省城闹事,就不单单只是跟他的事了。”
冯庸深吸了口气,言辞柔和了几分,“放下枪……我冯汉卿护你无事!”
荣世弘一抖。
迟疑的目光与之快速接触,他的温和和坚定,自觉陷入绝路的荣世弘微颤。
咬牙一阵思索,荣世弘把枪扔在地上。
“好,我放人。”
荣世弘重重地吞了一口口水,“那就,那就请冯公子一路送我出城!”
姜诚双眼微眯,分别扯住身旁的海平川和蔡远明。
冯庸定住步子,微微偏过头把一副冷傲的询问目光投过来。
姜诚淡笑:“既然冯公子都发话了,我姜飞澜还有啥说的?”
与身边的同伴们交换目光,他最先偏开身子:“请吧!”
一把将绑着双手的海蕙心推开,虚弱的女子已是站不稳跌倒在地。
“哼!看冯公子的面子,今天先饶了你们!”
荣世弘与冯庸并肩,自他们身边讽笑着掠过。
姜诚不言。
“几个臭小子,他妈的老子全记住你们了!”
“等我回了锦州,我……”
呯。
枪响了。
他那不知死活的嘲讽,被硬生生打算。
一脸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前胸,那枚要命的子弹是从后心打入,在他看到的位置炸出一个大概碗口的血洞!
“姜飞澜,你……”
回身想给手枪上膛,可这倒霉催已没有力气了——就在呆若木鸡的冯庸身边,像滩烂泥般倒地。
瞪大的双眼充满了不甘心和愤怒,生生把温和的冯大公子,惊得几乎跌坐在地。
“飞澜,你,你,干什么!”
姜诚缓缓把正在冒烟的手枪轻轻放下,毫无抱歉之意地掏了掏耳朵:“抱歉啊……”
“手抖,所以不小心走火了。”
冯庸语塞,可那枪让他闭了嘴。
之前听他爸说过几次,姜家这小混蛋近来性子大变,千万别跟他有什么正面冲突;
因为鬼才知道,这初生的牛犊会干出什么要命的事来——自己的小命可是很值钱的!
“你胆子,也太大了!”
冯庸面部在抽搐。
可因为老爹手下的部下跟他翻脸,万一出了什么事就太不值了。
又是看了看死不瞑目的尸首,冯庸咬牙切齿还是拂袖而去。
“妈的,想跟老子玩套娃,你还嫩点。”
姜诚啐了一口回身查看,同伴们已帮海家父女松开了绳索,而他满心记挂着蔡婵娟。
仔细一番检查她并无大碍,应该是刚才枪响把她吓昏过去了。
打横将她轻轻抱起,姜诚心疼地在她布满灰尘的脸上印了一吻,小心地一路抱回房间。
红秀和春燕算是逃过一劫,冲突发生时两人依照海蕙心的命,上市场去买东西了——
此刻折身回来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赶紧一路跑回来帮忙照顾。
“飞澜!”
回到前厅,正让郎中上药的海蕙心哇地一声扑进他怀里哭了,一边哭一边还抬手捶他胸口,“你气死我了,怎么才回来啊?”
“他还打我,你看看我脖子好疼啊!”
确实不是娇气,姜诚眼睁睁看着这条白净的天鹅颈印上了一大片红,不免气得骂了几句粗话,又道,“娘的,一枪崩了他太可惜了!”
“就是,应该把狗日的挂后墙,拿他点天灯!”
海如松骂骂咧咧,可他突然意识到女儿对姜诚太过亲昵,眼神有些不自然了起来,“你俩是……”
“啊?”
此刻前厅也就海如松和大夫,其他几人都在房前屋后“打扫战场”,可即便如此,这一对男女还是有些尴尬地相互离开。
姜诚抓了抓头发又道:“我说海叔啊,你这警卫也实在太不给力了吧?”
“之前就把刺客放进来,这次又没挡住荣世弘的兵?”
整個警卫班除了韩明去求援,全部牺牲在外面,姜诚还是因为他们的办事不力气愤,“没配枪吗?”
海如松答不上来了。
连他都没把像样的手枪,警卫班就更别提了——
冷兵器和长步枪本来就不适合近身短打,况且荣世弘今天带来的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警卫班不是他们的对手没什么意外的。
“我……”
海如松站在当间尴尬至极,老半天才绷紧身子,“我办事不力,没守好家,请……请飞澜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