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道理!
村长严东岭和老支书杨增家都点头,认可林建国的说法:要不怎么说农村工作不好做呢,有时候你的初衷明明是为了他们好,但工作就是做不下去。
当然,你也不能怪农民不理解你的苦衷,实在是他们手中掌握的生产资料和资源太少了,只能勉强糊口的他们压根没有太多的容错空间,根本容不得他们犯错,因为一旦投资出了错,那可是要全家都跟着饿肚子的,这种情况下,谁敢去冒险?
倒是老支书想的更多一些,他微皱着眉头对林建国说道:“要是你们家能出一台拖拉机,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可一台拖拉机就要五六千,你们家现在还有好几台拖拉机呢,这边压力会不会太大了点?”
林解放摆摆手:“压力肯定是有,不过这个办法是俺们提出来的,那俺们肯定得做个表率,再说了,家里这段时间也多少攒了点。”
既然林解放这么说了,老支书也就不再坚持,微微点头,随即又向林建国问道:“建国,你觉得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林建国说道:“三老爷,倒是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不过我有两个问题。”
老支书点头道:“什么问题,你说。”
李建国也不客气,说道:“第一个,俺家这个拖拉机、包括俺爷他们单位的拖拉机肯定是没有人开的,再加上咱们村这个拖拉机,一下子三四台,咱们上哪里找这么多合格的、有驾驶证件的驾驶员?
咱得明白,跑长途不是在咱们跟前转悠,路上说不定会遇到警察查车,要是没有驾驶证那得多麻烦?如果是在咱们公社倒是无所谓,无非就是打个招呼的事,谁还不认识谁?给个面子就是了,可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人家可不会给咱们面子。
而且能跑长途的司机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学个两天就行了,别的不说,要能做到根据车子运行声音的判断出大概是什么地方出了故障、车子坏在了路上能够对拖拉机进行简单维修的程度才算是合格吧?最起码,也要能够让拖拉机坚持到下一个维修点。
对了,这个司机还得会看交通地图,能根据交通地图册找到送货的目的地,最重要的是脑子不能随便转向(转向,方言,去了方向感,举例:明明是往东走,但总感觉自己是在往西走),否则明明该往那边走的,结果跑去了北边,那就麻烦了;
第二个,前两天去兖洲火车站的时候,大白天的都遇到了好几拨拦路的,这今后再出去,安全的问题您有什么想法?咱总不能给人家货主送一趟货,结果货给人家搞丢了。”
杨增家顿时皱起了眉头。
不但杨增家皱起了眉头,连也严东岭、林解放也跟着一起皱起了眉头。
有林家这个几个无证驾驶的民兵在前,大家之前还真没细想过这个问题,都是下意识的觉得随便找俩人学两天不就行了?
现在被林建国这么一提醒,几个人终于反应过来:建国这孩子说的没错,在家里跟在外面还真是不一样,家里的拖拉机坏了,找台拖拉机拖着去农机站也就给修理了,可在外面跑运输的拖拉机显然不能这么干,你总要会点基本的车辆维修,就像是建国这孩子说的那样,最起码能对故障做一点简单的处理、让坚持到能够修车的地方吧?
再一个,司机的脑子还得好使,不能转向、会看地图也很重要,这么掰着指头一算,这个司机还真有点麻烦;
至于安全问题,也让三人大感头疼,是啊,现在社会这么乱,可咱们既然吃的是这碗饭,那就得想办法把货给货主安全的送的啊。
老支书皱着眉头向严东岭问道:“老严,建国这孩子说的这俩问题很实在啊,你觉得这俩问题应该怎么解决?”
严东岭也是紧皱着眉头,微微摇头道:“其他的先不说,安全方面,像是前两天那样安排民兵武装押运肯定是不行的。”
这是实话。
前几天,为了将县食品厂的那批罐头安全的运送到兖洲火车站而不得不安排村里的民兵武装押运的时候,县里分别将这一情况提前向地区地委和专署领导、兖洲地区、兖洲火车站以及沿途经过的政府做了通报,请大家大家体谅,在接到同意的回函之后这才安排拖拉机车队出发,而整个过程当中对于枪支弹药的管理也极其严格,确保不出问题。
这种事情偶尔一次还行,大家也都能体谅,但显然不可能常态化,总不能不管给那里送货都安排一个班的民兵武装护送吧?而且话说回来,全国所有的运输公司,有一个算一个,基本上也没这么干啊。
至于司机,那就更不用说了,在这个时代,不管什么司机那都是“高技术工种”的代名词,哪怕是拖拉机司机也是一样。
甚至林解放心中还暗自惭愧,因为他今天在给大家解说如何解决司机问题的时候,说的就是让自己村的民兵来当司机,当时不管是林解放还是单位的其他同志,大家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听儿子这么一说,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多么不靠谱……咱们先不说证不证的问题,单单说村民兵队的这些家伙,谁会修拖拉机?
左思右想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来解决这俩问题的严东岭和杨增家两人,虽然心里并不抱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