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眼镜盒,将这根头发轻轻放了进去,合上。
就算是留个纪念吧。
她俯下身子,在女儿的面颊上落下一吻,然后起身下床,开始换衣服。
沈婕叫醒了肖尧,拖着他晨跑,然后在圣心堂参与了弥撒。
郁璐颖和带鱼也来了,弥撒结束后,五人又前往桥洞下方的镜子,深入地下铁的五层,开启了今日份的锻炼。
“带鱼,”在路上,沈婕问带鱼:“你和笑然谈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挺好的,”带鱼眉开眼笑道:“我俩约了明天去水族馆咧。”
“那你可得提前做做功课,背点资料,”沈婕提点他:“假装博学。”
“有数咧!”带鱼比了个“OK”的手势:“谢谢嫂子!”
水族馆啊,肖尧想。“带鱼”去水族馆,那可不就是跟回了家一样,如鱼得水嘛。
由于今天没有释慧的carry,战斗的压力剧增,何况还带着带鱼这个拖油瓶,所以他们不敢太过于深入。
带鱼的拳脚功夫其实还行,起码和张嘉龙一起可以暴打柔道高手王明,但是在这意识的世界中,显然发挥不了太多的正面作用。
所幸,虽然有些艰难,但是众人从中获得的经验也变得更多。
离开“众人的殿堂”后,郁璐颖陪肖尧和沈婕回家取行李。
在跟女儿正式告别以后,沈婕拖着一个行李箱,肖尧拖着另一个行李箱,三人走在了透着一丝微凉的狭窄弄堂中。
两侧的房屋都旧旧的,有些墙壁泛着微微的斑驳,屋顶上晾晒的衣物沐浴着阳光,微风吹拂下来,随着空气的流动缓缓摆动。
三人就这么,和往常一样,从邻居的裤衩下走过。
金家老太一边大声地和肖尧打着招呼,一边把痰盂里的秽物泼在围绕着楼房的凹槽中。
几个瘦骨嶙峋的老头穿着背心,懒洋洋地躺在家门口的躺椅上,享受着属于他们的清闲时光。
一群熊孩子吵闹着在三人的身边跑过,撞歪了沈婕手里的行李箱。
“对不起!”为首的孩子大声说道,还没等沈婕回答,便又追着小伙伴们远去了。
肖尧把那四个“美年答”的玻璃瓶还给了柜台,收回了2元钱的押金。
三人站在弄堂的门口等出租车,谁也没有说话。
出租车缓缓地在弄堂门口停下,司机在驾驶位上打开了后备箱,肖尧依次把两个行李箱塞了进去,又用力地关上了后备箱。
肖尧用的力气有点大,发出了很大的声音,接到了司机的一个白眼。然后,司机按了一下喇叭,示意乘客赶紧上车。
“那么……”肖尧张开了双臂。
沈婕依次和郁璐颖、肖尧拥抱。
“到家给我打电话报平安。”肖尧把大拇指和小指放在自己的耳畔。
“行啦,”沈婕故作轻松地笑道:“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都回去吧,赶紧补课。”
沈婕坐进了出租车,车子缓缓地发动,离开了这片弄堂。
肖尧和郁璐颖默默地站在弄堂口,目视着出租车后车窗所贴的“做可爱的魔都人”标语渐渐地消失在路的尽头。
不知为何,肖尧的耳畔又响起了那段熟悉的旋律。
“夕阳下我向你眺望,你带着流水的悲伤,我记得你向莪挥手的模样;别问我爱会不会变,这些事有谁能预言,请给我个回答,就像你当初看我的双眼……”
……
约莫一小时后,沈婕所乘坐的出租车驶入了一段静谧林荫下的道路。
路上没有其它车辆,没有行人,没有店铺,连落叶都没有。
道路一侧的旁道树后,是绿植掩映下的一片别墅区。
在这辆出租车出现以前,这里的声音仿佛只有一片蝉鸣。
司机回头问沈婕:“姑娘,我给你停大门口?”
“开进去吧。”沈婕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车窗外。
离开好些日子,这里还是像自己之前每天回来时一样——生机盎然,同时又死气沉沉。
“呃,好吧。”司机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出租车在别墅区大门外的道闸前停下,一个穿着精神保安制服的小伙子从旁边的岗亭里走了出来,冲司机师傅一边摆手一边吆喝道:“哎哎哎,出租车不让进。”
“你看,人家不让进吧。”司机师傅这次没有回头,但语气中全是“我早就知道”。
沈婕没有接司机的茬,默默地摇下了自己这边的车玻璃,摘下太阳镜,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个正在神气活现、指手画脚的保安。
保安看到沈婕的脸,楞了一下,紧接着就慌忙跑回了保安亭,升起道闸,又整理了一下帽子,跑到车旁,屏住呼吸,立正敬礼。
他看到沈婕收回目光,重新摇上车窗,出租车缓缓驶入,这才松下一口气。
沈婕又跟司机师傅交代了两句接下来的路线。
她从倒车镜里看到,那保安又回到岗亭里去打电话了,但也没有理会。
这个“西交水岸花园”别墅区就是父亲的公司开发建设的,建造档次非常高,地段位置颇有大隐隐于市的味道,这在寸土寸金的魔都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