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赛克尔不是正常人。
“跑!”肖尧拉起沈婕的手,可沈婕已经倒了下去。
接着,肖尧眼前一黑。
唉,还是老一套。
……
……
……
……
一口冷水呛进喉咙,泥沙从鼻子里喷出,腥臭的回味瞬间让大脑恢复清醒。
“你醒啦?”
声音来自身后抱着自己的人。
“你自己站好,我实在没力气了。”是沈婕。
肖尧连忙找到自己的双腿,让它们进入角色。
为了支撑昏迷的肖尧不要淹水,沈婕一直努力抱着他,让他的脸维持在水平线以上。
这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几缕湿头发贴在额头上,脸上的妆也花了。
肖尧心里又感激又心疼——嗯?等等,她居然有化妆?肖尧倒是完全没看出来。
少女的胸部以下都淹没在污浊的水里——事实上,污浊也许更多是想象,因为这个房间很暗,能见度并不高。
接着,肖尧感觉到右臂伤口传来的阵阵疼痛。
“咱们这是在哪儿?”
“监……监狱吧。”沈婕牙齿打着颤回答道。
啊,是了。
用火把照明的苦牢,铁笼子一间间的,墙上挂着铁铐和十字木架……还有淹到自己腰部的水?
不远不近的邻房,传来了鞭打和惨叫的声音。
肖尧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你也太莽了吧……?”
沈婕张口想要抢白,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我昏过去多久了?”
“不……知道,”沈婕继续牙齿打着颤:“……应该……几个小时了吧?”
这几个小时,都是你在托着我吗?肖尧有些感慨,又有些不可思议。
“对了!”他叫道:“神父不是给我们一个传送卷轴……”
“放在裤兜里,早就泡烂了,”沈婕打断了他:“你以为我想不到吗?”
“你怎么不背下来啊!”
沈婕瞪大了眼睛,看起来怒气就要爆发,但最终只是冷冷说道:“对,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肖尧终于注意到了,少女的脸色已经冻得有些发白,嘴唇都紫了。
按说魔都此时正是夏季,就算昼夜温差大,也不至于到这种失温的程度。
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没有道理可讲。
“你穿我的外套吧……”肖尧看着沈婕湿透了的,贴在身上的黑色小运动背心,亚撒西地提出了这个建议。
“湿衣服穿了有什么用啊……”
“那现在怎……”肖尧的问题问了一半,便把“么办”两个字吃回了肚子里。
什么都问女生怎么办,那还要我干嘛呢?
他试图在水中“走”到水牢的门口,检查牢门,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脚被什么东西给锁住了。
“这水是一直在涨的吗?”肖尧发现了另一个更严峻的问题。
“……”沈婕已经说不出话了。
好吧,那我们就先假设,水位不会涨,那样的话,撑到天亮至少不会冻死。监狱至少应该管饭吧。会吧?吧……
“嗯……”沈婕的神态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了。
“别睡!现在不能睡着!”
肖尧伸手揽住了沈婕的肩膀。
少年将少女紧紧搂在怀里,心里没有一丝吃豆腐的邪念,只想把自己的体温分享给对方一些,再多一些。
“对不起……”肖尧说:“真的对不起。”
少女好像点了点头,又好像并没有。黑暗中,肖尧只听得见她的呼吸声。
“你也和我说说话,千万别睡着了。”肖尧提醒说。
其实,就算是他自己,也能感觉到体温正在飞速地流逝。
他感到很冷,手脚不自主地抖动,意识也很难说有多清醒。
“我也……对不起……”沈婕终于又开口了。
“哈?”肖尧说。
“前段……时间,那样对……你,”沈婕说:“非要别人讲出来么?”
“没事,没所谓,反正,”肖尧其实很有所谓,却故作洒脱道:“反正你早晚都是我老婆,莪急什么?”
少女把头倚在肖尧的胸膛上,虚弱地笑了一下:“都要一起死在这里了,还油腔滑调的。”
“要是能和你死在一起,也许也蛮好的。”肖尧脱口而出,自己也不知道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我就是不喜欢你这种人。”沈婕幽幽地说。
“什么?”肖尧一怔。
“没什么。”沈婕闭上了眼睛。
“我们不会死的,”肖尧给她打气:“我们会从这里出去,活到三十多,生……看着沈天韵一天天,从小婴儿长成大姑娘,然后……”
“天韵,沈天韵……”沈婕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好像其中有什么魔力:“如果我们死在这里,历史就被改变了,就不会再有沈天韵了对吧?”
“什——”
“……你说得对,我们不会死的。”沈婕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些。
“嗯……?”
“这里是……理型的世界,也就是精神的世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