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互相姓名之后,蔡不逑挨他们俩更近了,低声地问他们,“你们跟李小姐去过赌坊吗?” 这话术! 他不问李小姐去没去问赌坊,却连着他们一起问。 其实心里就想问李小姐是不是经常去赌坊。 小七跟在心眼比乱麻还多的公子身边,岂会那不出他那点小心思,轻呵了一声。 姚十三老实地回答,“这花和尚上轿,还是头一回呢。” 蔡不逑拿扇遮面,小声道,“我也是头一回呢,家祖管得紧,不许我和三教九流厮混。” 小七又呵了一声,“你若入了慈安堂,之后少不得和三教九流处一块了。” 姚十三朝他眨眨眼,很真诚地问他,“那你怎么办?” 蔡不逑移动折扇,露出一张笑脸来,“哈哈,我先骗着呗。” 小七心道,果然和李小姐乃同道中人,难怪此人能够入选。 她很怀疑李小姐选人的标准,一个张元靠一手骗术行天下,一个严茯灵说自己脸皮厚。 这个蔡不逑也是能骗且骗。 这是要把骗子们全弄进慈安堂,小七不由为慈安堂的未来担忧,为慈安堂的孩子们担忧。 要说和郡县的赌坊还真是不多,这如意赌坊原名吉祥赌坊,原是马常刁名下产业。 当时马常刁心中警觉要出事,将多数产业变卖折价套成现银。 吉祥赌坊便是被他贱卖给了对家,也就是如意赌坊的东家。 马常刁这吉祥赌坊,一点不吉祥。 东家接过后,重新装潢,包装成现在的如意赌坊。 如今这如意赌坊在和郡算是一家独大。 因着役症,如意赌坊生意也不好,足足萧条了足足两个多月。 最近,才稍稍有点起色。 好在,当时马常刁急于脱手,要价低廉,不然新东家接手后得亏死。 东家在后院看帐本,伙计行色匆匆跑进来,“东家,您看出去看看,有贵客上门了。” 东家瞬间喜形于色,猛然站起来,脱口道,“有大肥羊上门了?” 这做赌坊生意的,一个月不宰上几只大肥羊,说出去都没面子。 眼下生意不景气,东家可不盼着多宰上几只肥羊,兜兜裤底呢。 伙计一脸苦相,“东家,是李妍来了,她来宰我们如意坊这头大肥羊了。” 恍如晴天一个霹雳,炸的东家头晕脑胀,笑脸顿时凝结。 惊呼出声,“她一个女孩子,她来赌坊做什么?” 李妍在和郡百姓家中那是小仙女,活菩萨。 可对他们这些做暗夜营生的人来说,那就是地狱恶鬼的化身了。 而且私底下大家都在传,当时周县令使人借粮,这背后都是李妍出的主意。 而马常刁包括刘知府等人最后凄惨的下场,其中不乏李妍的手笔。 如今听到李妍的名字,同行人人闻之变色。 距离马常刁在街市不过半月余,他们这些人心悸犹存,都夹着尾巴过日子。 如今他不去找事,事儿却找到他头上来了。 定然是今日出门他肯定忘了烧高香,不然怎么会惹到这个女罗刹了。 “来赌坊除了赌钱,还能干什么?” 伙计觉得东家肯定急傻了,这样的问题都能问出来。 东家发火了,“你脑子呢?“ “脑子去哪了?” “她一个县令的义女,一个女孩子,还是百姓口中的小仙女呢,你跟我说她来赌坊赌钱?” “她不要名声了。” “周毕过来赌,都比这靠谱点。” 伙计见东家不信,顿时急了,“她真的来赌了,还带了一群人过来一起赌呢。” 东家抽了抽嘴角,这还搞上小团伙了,“那是赌输了,还是赌赢了?” 东家看着伙计一脸凶相,“你别和我说,你们连她的钱,都敢宰?” 伙计连连摆手,“小仙女的钱,我们怎么好意思宰?” “合着你的意思,小仙女的钱,才是钱,我们如意坊的钱就不是钱了,” 东家眉毛都扬天上去,“你们舍不得宰小仙女,活该我如意坊让小仙女宰?” 东家发火中,伙计怎么说都是错。 伙计头上的汗突突地往下冒,干脆低头不吭声了。 “就会装死。” 东家看着就心烦,喝道,“还不前头带路。” 东家见着李妍他们时,张元已经下场玩了好几把。 如今他身前的筹码堆了有两三层,加起来也有个近千两,李妍拉着姚十三和小七两个跟着下注,自己也随手换了一千两的筹码。 蔡不逑可能有点怕他那个祖父,拿着他那把折扇在那挡着脸,深怕被人认出来,一个铜板都不敢扔,又抵不住好奇,在那做贼似的东张西望,李妍见了不禁想笑。 李妍悄悄靠他耳边,低声说,“我们就玩这一把了,这把玩了不玩了,你不押一个?” 李妍这么一蛊惑,蔡不逑到底忍不住,摸出一百两银票,托姚十三换了筹码,扔到了赌桌上。 小七不禁摇头,就这定力,迟早被李小姐拐了,还喜滋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