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这番话说得感慨万千,催人泪流。 这些人不连着干上一天一夜,哪里肯罢休。 蔫坏蔫坏的,李妍含笑看着他,“您比我可狠多了。” 老大夫翘着胡子,呵呵笑了一声,理所当然的说道,“他们学医这么多年,此时不用,何时用?” “对了,这新药怎么给你想出来的,效果如此显著?”老大夫对医学的探究当真孜孜不倦。 逮着李妍就问药的事。 李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眼睛一眨笑道,“当然凭脑子想出来的呗。” 老大夫凑上来,谄媚笑道,“教教我呗,老头子脑子也是极好的。” 李妍不答他,看着他似笑非笑,“您老是不是忘了答应我的事?” 老大夫挠了挠一头白发,装傻,“是吗?我有忘了什么事吗?” 李妍看他在那装,睨了他一眼,“这一会,您不是应该在家好生休养了?” 老大夫缩了缩脖子,“对,对,要回家休息了。” 他赔笑道,“一时情急,忘了忘了,丫头莫怪。” 老大夫瞄了她一眼,假模假式的抱怨身边的药童,“你说,你在我身边,也不知提醒我一声,害丫头误会我。 药童撅了撅嘴,满腹委屈,无法言语。 老大夫推攘着他往外走,“走,走,走,回家了。” “丫头,咱明儿见,明儿记得教我咯。” 老大夫心虚着,怕惹烦李妍,不敢在今日在向她求教。 他回头对她露了个笑脸,又瞪了她身旁的周毕一眼,这才笑眯眯地离开了。 一直做壁上观,被莫名嫌弃的周毕,指着老头的背影,对小祖宗道,“他是不是有病,本官又没招惹他。” 怎么还处处给他脸色瞧。 老妍哄完一个又哄一个,也是心累,“可不正病着呢,您多担待呢,毕竟年纪也大,脾气也大,往后还得一起做事,还能怎么地。就当小孩子哄着呗。” 周毕哼叽一声,觉得有老大夫在此,他有得受气。 他眉头一皱,略显吃味地说道,“你对他倒是好。” 李妍见他别扭,赶紧给他泡了杯茶,好声好气地说道,“再好,也比不过您,您跟他计较作甚。” 周毕一听,舒坦了。 父女两个坐下聊正事,李妍手指轻敲着桌面,思忖着道,“城西这边还得派人过来,其它几个隔离点人员情况如何?干活的人够吗?” “正想和你说这事呢?人员缺口大了。衙门里能用的都用上了,府上的壮丁也都给我派来了。眼下收集过来的数据看,这几日该是疫症的高峰期,后期患者人数只多不减。今日勉强还能应付过去,明日怕是不行了。” “你看看。” 周毕站起来从书案上拿了单子,给她看。 李妍仔细翻看过后,心里大致对此有了底。 一夜过后,重症患者达到了二百人,普通患者人数更是成倍增长,足足有六百余人。 李妍预计近一周内役症暴发高峰期,这周人数将达到顶峰。 按照这个趋势看,重症患者也有可能达到六百人以上,普通患者极有可能触及到千人。 这是一个极庞大的数字了。 而新药的效果,要过一周才会显现出来。 到时,痊愈的人会逐渐增多,数据也就会慢慢滑下去。 李妍抿了抿唇,“这当口正是关键的时候,不能乱。一乱之前做的都要前功尽弃,人员的缺口得想办法补上。昨夜安排的医者、药童总得拨空让他们轮番休息。” 周毕叹气,“怎么补,人员缺口那么大。四个隔离点按缺口需要,至少还需要八百人。这些人,也不是谁都能顶上的,要么得有严明的纪律,能高效的配合我们的安排能守好隔离区。“要么就是有本事的医者。医者这块是无望了,和郡县的医者全都叫过来了。如今封了城,外头的情形咱们也不清楚,其它的州县我们也不能去请人。” 周毕愁死个人,眉头的皱纹能夹死蚊子。 李妍眉眼一动,“我倒想到个人,只是还得劳烦别人出面去游说。” “谁?” “绿营指挥使薛绍。” “是他。” 周毕低头思索。 薛绍把控着绿营四五千的甲卫,若是能抽调个一千人过来。 那后勤保障调度早晚当值的人手就全有了,这些卫甲纪律严明,服从分配,正合他们的需要。 周毕一喜后又是一忧,“若是能请来薛指挥使帮忙那固然好,但医者还是紧缺。” 李妍神色平静,“现在已经有了对症的药,只要煎药的药童足够,现有的医者也能应付。只要请来绿营甲卫助阵,你安排在街道隔离区值勤的衙役就可以抽出手来,他们跟着我采药晒药也有一段时日,对役症需要用的药材懂的甚至比药童还多,让他们煎药,他们完全可以胜任。将这这二百个衙役均分在四个隔离点,医者这边人手紧缺的问题也可解决了。” 周毕思虑一会开口,“薛指挥使这边,谁去说比较妥当?你我二人怕未必有这么大的脸面。” 周毕不用说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