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高悬的大堂之上。 周毕面无表情地坐在公案前。 被告何母被塞了布团,捆了双手扔在地上。 本该是疑犯的李妍施施然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 看到李四领着孙福林过来,少女冲他一笑,“就等你了,孙大人。” 周围的人也冲着她笑,周毕也笑了笑。 孙福林被他们笑的头皮发麻。 眼前的境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他决定先发制人,嚣颐气使地说道,“周毕你搞什么名堂,我的人呢?都去哪了?” 周毕一脸泰然,“孙大人莫急,你的人好好在衙门里喝茶呢,咱们先审案。” 孙福林面上依旧傲慢,“既要审案,还不安排本官的坐席,莫非还要本官席地而坐不成?” 堂上除了李妍坐着的那把太师椅外,并无其它人的席位。 孙福林既是周毕的上官,还协同他一起办案,理应有他的坐席。 李妍中途呀的一声,意有所指的笑道,“孙大人,看不出来啊,你还有如此雅趣?喜爱席地审案。” “京里的高官就是和我们乡野之人不同,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李妍话里讥讽之意明显,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被人当猴耍的孙福林,一张脸生生涨成了猪肝色。 李妍并未打算就此放过他。 她悠悠说道,“李四啊,孙大人的要求虽有些古怪。但既是他所求,你就去将草席拿来,给大人铺上。免得我们失了礼,反被别人说咱们和郡县的人不懂得待客之道。” “好的,李小姐。”李四听了她的话,欢天喜地的去拿了一张草席过来,铺到了孙福林脚下。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岂有此理。” 孙福林怒火冲天,恨不能当众撕了李妍那张利嘴,“大胆李妍,当堂羞辱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李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脸无辜,“不是大人自己要求的,怎么还怪在民女头上了,上京的大官都是如此没有风度的吗?” 她拿起茶盅吹了吹,缓缓的喝了口茶。 根本就没将孙福林放在眼里。 “周毕。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这死丫头在公堂放肆。” 孙福林忍无可忍,大叫一声,“还不将人犯拿下。” “李小姐羞辱你那是看得起你。” “狗官,看清现实吧,这可是和郡县,你当这是你家呢?” “在和郡县敢对李小姐出言不逊,不要命了。” 坐在堂上的周毕还没发话,周围就响起了各种谩骂声。 孙福林眼中惊骇莫名,被这群百姓惊到了,这他MA全磕药了吧。 堂上的周毕一拍惊堂木,“肃静。” 衙役大喊威武。 百姓们安静了下来。 周毕语不惊人死不休,“案犯孙福林,谋害和郡籍男子何秀才,还还不跪下认罪。” 孙福林瞪着周毕,觉得真见鬼了,“周毕,你疯了不成?你知晓你现在在和谁说话?” 任凭孙福林气得跳脚,堂上无一人理会他。 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像看个傻子。 张三李四上前,孙福林被按倒在草席上。 他试图挣扎,却被两个衙役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孙福林如今再不明白,那他这个钦差大人也白当了。 他看着周毕神色阴冷,“周毕你当真铁了心要与本官作对?” 周毕冷声道,“这里是公堂,本官在此是秉公审案,休言其它。” “岂有此理,我乃皇上亲自御命的三品大员,你敢如此放肆?” 孙福林目光死死盯着他,放下狠话,“周毕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本官,速速拿下李妍。” “本官念你受他人蒙蔽,可以饶你之过。” 孙福林色厉内荏,周毕不为所动,大喝道,“大胆案犯,设局杀人,栽赃陷害,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 “周毕,你反了不成?”孙福林脸色铁青。 周毕对着虚空抱拳,语气不疾不徐,“本官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明,要有反心,那也是你。圣上对你委以重任,你却辜负圣上,为了谋取私利,在灾粮上动手脚。眼见事情暴露,谋害他人,陷害良民,以期到达震慑本官的目的。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的如意算盘终究是要落空。”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精彩至极。 李妍笑着鼓掌,“县令大人英明。” 周毕暗中瞪了她一眼。 心想,他忙里忙外的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她倒有心情看戏。 周毕在心里叽叽歪歪。 孙福林内心早已慌乱不堪,态度依旧不可一世,“周毕,你想清楚,这件事可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一个贱民,值得你与三皇子作对。” 三皇子是孙福林最后的底牌,事到如今,他一筹莫展,只能将三皇子推到人前。 他在赌,赌周毕不知他背后的势力,赌他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不敢与皇权对抗。 可现实与孙福林想的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