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街到衙门只隔了一条蓉巷。 一行人浩浩荡荡,眨眼间走到了衙门口。 孙福林停下脚步,对周毕道,“你带人先进去,本官换身衣裳,随后就到。” “到都到了,还换什么衣裳,审案要紧。”周毕不容分说,直接拉人。 他傻了才给他时间搬救兵。 周毕手劲极大,孙福林一时挣脱不了。 陈福林愤而甩手,“你让本官这副样子上堂。” 周毕看了他一眼,孙富林虽擦了脸,可全身污秽不堪,实在有失官员的颜面。 不由笑道,“这里不是上京,无人在意这些。”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若是孙大人介意,李四,你去给大人端盆热水,拿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 竟是要强行留下他。 孙福林心里一下咯噔,心里不安感成倍扩大。 他朝身后的人群扫了一眼,眼见心腹没入茫茫人海中消失不见。 这才定了心神,同周毕一起进了大堂。 。。。。。。。。。。 苏府花园。 苏老伯爷伺候完花草,在园子里悠闲地小憩。 苏子衿行色地匆匆回来了。 苏老伯爷诧异地睁开眼,“难得出去逛逛,不必如此着急回来?” 苏子衿上前作揖,“祖父,孙儿有一事相求。” 难得见长孙如此焦燥,苏老伯爷疑惑地望着他,“你说说看,是什么事?” 长这么大,长孙甚少求他,若不是什么大事,自然不能驳他的脸面。 “钦差大人孙福林来了和郡县,祖父可认得此人?” 老伯爷致仕前,孙福林在朝廷已经站隐了脚跟,老伯爷怎么可能不相识。 “有过几面之缘。”他说道。 苏子衿惊喜之色一闪而过。 见长孙听后神色有异,老伯爷目光一深,“怎么了?你得罪他了?” 苏子衿摇头否认,“不是我。” 苏老伯爷随即微笑,“不是你就好,孙福林背靠大树,得罪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我才求祖父您,出面救救李小姐。” 苏子衿突如其来的救助,弄得苏老伯爷一脸错愕,“李小姐?哪个李小姐?” “药香堂李妍。” “有老妪当街告李妍毒杀她儿子何秀才,孙福林派人去药香堂抓人了。” 苏子衿没给苏老伯爷多想的余地,将事情的原委竹篮似的全倒了出来。 苏老伯爷不想长孙出去一趟,回来却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吓。 让他震惊的不是李妍杀人,而是长孙对此事的态度。 长孙自小毅志坚定,心性稳重,从未如此惊慌失措过。 更不消说为了她人求到他面前。 苏老伯爷睨了他一眼,表情陡然一冷,“她杀人就杀人,与你有何干系?” 苏子衿叹道,“怎会毫无干系。” 苏老伯爷突地打了一个激灵,心中无端升起不好的预感,肃容道,“你老实交代,你与李妍是不是私下有过往来。” “并无,祖父。” 苏子衿出口否认,“孙儿只是不忍她一个娇弱女了平白受人欺凌,望祖父怜其身世,救她一命。” 苏老伯爷却不信他的说词,“若你俩毫无私交,你何苦为她求情。” 苏老伯爷面色发青,转头问青茗,“他不说,你说。” 青茗在老伯爷逼问之下,不敢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交代了,包括苏子衿见了李妍的事。 说完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大公子。 苏老伯爷听了,脸色越发阴沉。 长孙这才见了小姑娘几面,求情都求到他这儿来了。 这要是多见几次怕不是连命都要给她。 他以为随着蔡神医的离世,长孙和那小孤女的婚约自然也随之作废,所以在长孙面前从未提及过这个女孩子。 不曾想,那小孤女竟还有此等本事,竟引得长孙和她私下频繁接触。 “苏子衿。” 苏老伯爷直呼其名,“祖父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不该管的闲事,你别管。”苏老伯爷异常的烦燥。 他一时的疏忽,竟让长孙功名路上,出现了这么大一块绊脚石。 “祖父教导,孙儿不敢或忘。但李小姐不是旁人,她母亲蔡神医还救过您的命。” 苏子衿再次俯首恳求,“人命关天。孙儿求您看在蔡神医的面子上,救李小姐一命。” 苏老伯爷看着此刻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长孙,心头的火怎么也压制不了。 他这个孙儿自视甚高,从小规规矩矩。 苏老伯爷怎料到他竟会被一个乡野丫头迷了心智,如此糊涂。 心情烦乱之下,苏老伯爷准备快刀斩乱麻,直接把苗头给掐了,“人命官司,别说我无此能力,就是有。你也休想我会救她。” “今日,你就死了这份心,在府里安心读书。” “祖父,你怎么如此无情?您不是一直教导我,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现在,正是我们报恩的好机会。” “祖父是说过此话,但今日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