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回头对少年说道,“公子,李小姐戏演的可真好。这变脸的速度都快赶上京剧换脸谱了。” “你说,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会啊!“ ”什么软的硬的,她一个人都能使,周县令怕斗不过她吧?那岂非要坏了公子的大事!” 小七心急如焚,心想不管周毕再有急智,面对这样胡搅蛮缠小姑娘,他哪里有一分胜算。 他堂堂一个父母官总不至于和小姑娘一样耍无赖吧。 相比小七的焦虑,顾玄却是淡定如初。 少年抵唇轻笑,“有几分小聪明,不过周毕也不傻,他若是连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他这县令的位子也不用坐了。“ 堂前,周毕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觉得小姑娘实在难缠。 他好说歹说,十八般武艺轮番上场,她怎么就不听劝呢。 这搞得他都快没撤了。 他咬牙苦兮兮地说道,“小祖宗,你行行好,可别胡闹了!“ “你的用意本官也明白了,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想要论功行赏嘛?你说说看,到底要多少银子?这事才能过去。“ 周毕刚在贵人面前信口开河,承诺把事办好,这后堂人还坐着呢,他岂能把事办砸了。 眼下只寄希望于这个小财迷看在银子的份上,能松松口,饶过他这一回。 “大人,民女这么诚心的和你说,怎么会是瞎胡闹呢。” 少女却还是不依,语气娇软中带着几分认真,“我一个女孩子是加不了官进不了爵。可若是大人给我表功,那朝廷里的大人们不都知道有这么回事,甚至于陛下的公主、皇子们也会知道,介时天下的百姓也都会知道,那在京都民女不就拥有了姓名,自此再也不会是那芸芸众生中的一个。” 少女眸光闪耀,“县令大人,民女这样说,你觉得我还是开玩笑吗?” 如若这番话在祈雨之前李妍和他说,他一定觉得李妍脑子抽疯了。 可换在眼下,就不一样了,李妍成事了啊。 如她所说,这是大功一件,这还不是一般的大功劳。 在和郡县她要名声有名声,要功劳有功劳,谁也无法取代她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就是周毕自己也不能。 他如李妍所说为她上折表表功,那李妍所求也不算是异想天开。 周毕暗暗心惊,如若李妍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那这个小姑娘心机可委实太深沉了。 周毕不由得重新审视起小姑娘。 眼前的少女目光清亮,一派纯真。 见他看过去,少女居然笑着在他面前扯了扯身上的道袍,还转了个圈。 要是道袍上有裙角,她怕不是要再拉起裙角,给他行个揖礼呢。 周毕热血直冲脑门,险些又被她气晕过去。 这哪里还是纯良。 这分明就是修炼千年的妖精,专门祸害世人的。 她是气不死他不甘心。 周毕指着少女道,“你信誓旦旦跑来和本官司说,为了和郡百姓,自愿牺牲自己为百姓祈雨,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全是胡说八道,你其实早有预谋,预先算计好了一切。” “你就是想名利双收!”周县令一双小豆眼突然变得锐利。 亏他当初还被她感动过一阵。 呸。 终日打雁不想有一天被只小雁啄了眼。 “哟,您看出来了呀。”少女竟然嘲笑起他来。 “大人您可真是天真,不为名利,我傻啊。就像大人,不是经常在嘴边念叨着为了和郡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大人敢说自己近日所为,不是为了头上那顶乌纱帽?” 小姑娘小嘴叭啦叭啦说个不停,周毕差点被她活活气死。 “就说您当时强行扣押的那七个女孩子,那些都是您政敌的亲眷吧,自然那些姑娘的家属都不算什么好人,可您难道不是打算着一边排除异己,一边为府库抓些收入吗?” “您抓那些人的心思,我明白,将她们献给河神这事您是做不来的,您不过借祈雨奉河神之事,引得这些人的亲眷为他们赎身罢了。她们的亲人都是为祸一方的恶豪,您借机可以从他们手中敲一笔银子,这些银子还可以充盈府库,接济难民。“ ”如若无人前来为她们赎身,那他们就得罪了河神,这罪名可大可小,您也有了借口对付那些恶霸,到时对他们判轻判重就是您一句话的事。“ ”于公于私,怎么着都对大人有利。所以,当时民女质问于你,让你放那七个女孩子,大人才会百般推辞。大人您看民女可有说错?” 一番话听下来,周毕心中掀起了惊天大浪。 他神色莫测地看着少女,深深叹了口气,良久才道,“你是如何知晓本官这些心思的?” 他的这番安排,就连身边的王富贵都瞒着,小姑娘分析的头头是道,简直就跟长在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周毕浑身的皮都崩紧了。 少女淡淡道,“民女不必知晓大人的心思,民女只需知道老夫人怎么想的就行了。 ”若是老夫人知晓你为官不仁,强征民女,罔顾人命,她不兴拨了你的皮。” 周毕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