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倪光礼的无语,听到他俩去看了幼儿园,桑景文两口子却是十分来劲。 按照倪冰砚的计划,这就是五年之内会发生的事,说起来也不是太遥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没有近忧,多思考一下未来的事,没毛病~ 洗手上桌,吃晚饭。 倪光礼还在那嘀咕:“刚坐了长途飞机回来,也不知道歇一歇,到处跑。” 桑沅不等倪冰砚开口,就开始道歉:“叔叔,都是我的错,我看到她就高兴,非要拉着她出去玩。” “我还不了解她?” 话是这么说,倪光礼却是不再揪着倪冰砚不放,转而端起桑景文推过来的小酒杯,小小的啜了一口。 桑沅哄完老丈人,就见碗里多了只鸡翅膀。 不由觉得好笑。 若是哄了她高兴,她就会把自己最喜欢的鸡翅膀夹给你,若是惹了她生气,出现在碗里的就是她最讨厌的鸡头鸡脚了。 若是不了解她的人,看她全程笑眯眯,怕是连她生气了都不知道。 一家人开始吃晚饭,桌面上也没准备什么特别的,全是一家子喜欢的家常菜。 笋子烧鸡、火锅鱼、锅包肉、老虎菜,外加一个豆豉鲮鱼油麦菜,和西红柿鸡蛋汤。 倪冰砚放下筷子,给自己舀了碗汤,刚喝了一口,就听水素兰在那问: “你们今天去看的哪个幼儿园?” 倪冰砚去的时候也没注意幼儿园叫什么,桑沅就说了。 水素兰一听,不由点头:“那个幼儿园啊!是很不错的幼儿园了。咱们小区王奶奶的孙子下半年就要去那里上学。前阵子还听她说,这里的孩子想要入学,都得提交审核表,通过之后,还会有两轮面试,一轮面试父母,一轮面试孩子。为了面上,她儿媳妇没办法,去年专门找了个工作。” 这些事桑沅上辈子都经历过两回,所以并不意外,倒是倪冰砚很惊讶: “提前审核也就罢了,除了面试孩子,还得面试家长?上个幼儿园,这么严格的吗?” 桑景文点点头:“那当然!审核是为了看家底,家庭条件差太多的孩子一起上学,对双方都是一种伤害。” 光靠一年二十几万的学费来筛选学生,明显不靠谱。 一年掏出这些钱来供孩子上学,许多中产家庭勒紧裤腰带也能做到。 但人家幼儿园动不动搞个活动,要穿高定礼服;春游秋游去欧洲,还要至少两位家长陪同,全程花销自理;团购个书包,好几万;报个兴趣班,不是高尔夫就是管风琴、围棋,除非找到国手级别的音乐家亲自教导,否则学钢琴都觉得low。 简而言之,进了这样的学校,没点家底,掏得起学费,也供不起。 幼儿园定下这样的规矩,是很现实,但想要达成他们的教学目标,就必须这样。 倪冰砚从前对这些事都不了解,听他俩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大开眼界。 倪光礼见不得她那幅没见识的样子,不由长叹口气: “你赶紧把眼珠子收回去!你忘啦?给你启蒙的中国舞老师,是舞蹈家罗春燕,教你国画的老师,是画家周如意,你以为他们收费很便宜吗?” 见倪冰砚不好意思,他又道:“不过这个幼儿园要求的确高得离谱,从前你上幼儿园的时候,可没这么费劲。” 水素兰放下筷子擦擦嘴:“亲家公,这要求可不离谱!之所以这样规定,是真的有其必要性。” 见大家都放下筷子认真听她说话,水素兰就说得很详细。 “面试父母,能看出的东西可多了! “比如啊,夫妻感情不好,老是吵架;比如妈妈无所事事,成天逛街打麻将做美容,对人生规划不清晰;还有爸爸啃老,没有事业心……哪怕家里有钱,人家也不收啊! “优秀的孩子,可不仅仅靠学校就能培养出来,还需要父母的用心。这样的家庭,你们觉得,会对孩子的教育很上心吗? “你想想,你愿意自家孩子与这样家庭的孩子为伍吗? “虽然是幼儿园,但孩子们在一个班,家长之间也能搭上线,有时候开个家长会,或者聚个餐,就能实现资源整合,谈成好几笔生意,让咸鱼进去占个坑,多不合适? “面试孩子就更有必要了。有的孩子天生具有反社会人格,自家人只觉得他脾气比较怪,还是很可爱的,可若是孩子在学校的时候突然发作,伤害到别的孩子,受伤的孩子家里,能善罢甘休?都是有背景的人家,真的因此恨上了学校,这幼儿园怕是也别想开下去了。 “当然这是比较极端的类型,还有那种坏习惯很多的孩子,别人肯定也会有所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