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心道,姐若说服不了你,枉活四十多载!结果不等她松口气,就听倪冰砚笑嘻嘻的拍着手,夸张道:“谢谢张总给的女一号,这是送您的事事如意,请拿好!谢谢刘总赏的飞机代言,这是送您的富贵吉祥!谢谢……”不等她继续阴阳怪气,魏书杰气得一巴掌拍她肩膀上。“可给我闭嘴吧!我没加班猝死,倒要被你给恶心死!”倪冰砚瞪着死鱼眼:“你不就是要让我去做这种恶心的事吗?”魏书杰顿时就沉默了。倪冰砚喜欢靠实力说话,她却人到中年,更加圆滑,觉得人脉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魏姐,相信我,想要从普通人中脱颖而出,可能靠关系就能做到,但若想要爬上顶峰,还是得靠自己。“您的提议很好,但请您原谅我,我想拒绝。“就像我不愿意陪着导演和老总们出去钓鱼,我也不愿意有一天成天伏案作画,只为了把它们送出去,沦为别人炫耀的工具。”怕魏姐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她又补充道:“邀请我参加画展的老师们评价我的画,灵气十足,带着天然的娇憨,而没有经过系统教育所留下的匠气。艺术的创作,与商品的生产流程不同,它能折射出画者的内心,当我的心功利起来,变得丑陋,我画出来的画,也只会是垃圾,别说被人当做珍宝,就算成功送出去,也会得来一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评价。”这次,魏书杰沉默得更久了。倪冰砚也不再催她,先去外面看了下工人施工,又去厨房沏了壶菊花茶给他送去,因为她刚发现,工人带的水已经喝完了。客厅里空空荡荡的,夕阳的余晖开始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身上,厨房传来倪冰砚“当当当”切菜的声音,魏书杰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还不如个年轻人脑子清醒。”但凡早几年明白这个道理,她绝对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在无效社交上。别看倪冰砚一天到晚忙成狗,好像从来不和谁出去玩,也从不和谁出去吃饭,连打电话发消息都很少,但她人际关系可是维护得很好的。就是因为她从来不做无效社交。功利一点讲,除了走心的那一小撮人,其他人都是对她有用,且人品也不错的。像她这样,能把所有合作者的生日记得清清楚楚,过年过节,哪怕人在剧组,还不忘寄礼物的,少有人会不喜欢吧?尤其她的礼物总是那么合人胃口。比如去年过年,她给她们一家子准备的礼物,全家四口,就没谁不喜欢的。同样,但凡合作过的导演以及演员,就没有谁说她不好的,好几个制片人事后都联系她,想要邀请倪冰砚出演新的电影电视剧,要不是档期实在排不过来,她肯定全都应下了。“魏姐,我晚上多做个菜,待会儿砌墙师傅做完工,我们一起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刺啦”一声,打好花刀的鲤鱼下锅了。魏书杰一听她这话,就明白过来,倪冰砚这是问她介不介意和一个陌生的砌墙师傅一起吃饭。若是介意,就可以说没时间,提前离开。所以谁说她不懂人情世故呢?魏书杰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留下倪冰砚不懂人情世故的印象。她不是不懂,她只是从不屈膝讨好谁。她总是这样体贴得恰到好处。想明白这些,魏书杰释然一笑,罢了,这事还是听她的吧!“再忙的人也要吃饭啊!你要烧鱼,我怎么可能没时间?”湖里钓起来,鲜活的野生鲤鱼,在倪冰砚手里格外美味,每次魏书杰都要干掉满满一大碗饭。这对常年减肥的她来讲,是不可思议的事,直到认识倪冰砚,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吃这个不吃碳水,感觉不幸福。见她应下,倪冰砚又去放蔬菜的架子上掏出来一包嫩嫩的甜豌豆。“我再炒一个你爱吃的素菜。”“我来和你一起做吧!”见她不再提画的事,倪冰砚也露出了笑。“那你摘一下这个嫩豌豆,我去跟师傅说一声。”老师傅五十几了,活计做得很好,小区物业联系人的时候考虑得十分周到,就怕倪冰砚不满意。见倪冰砚过来请自己吃饭,老师傅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哎呀!这可使不得!工钱给得够够的,物业那边早就提前说好了不包吃的!我这还有一点就收尾了,马上做好就能回去吃饭。”富贵人家规矩多,谁知道主人家会不会看不起工人?为了省麻烦,负责安排这些事儿的别墅管家早就叮嘱过了。老师傅岁数大,阅历多,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同意了。真要让他和大老板坐一起吃饭,他还吃不香呢!“师傅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自古匠人上门做工,到了饭点,主人家哪有不管饭的道理?您要说这话,就是我爸爸没有把我教好了。”倪家那么大一个园子,常年请工人,她爸每次都会热情招待。小时候她不懂,问爸爸,爸爸说,修房建屋最是不能马虎,匠人可不能得罪,你要把人得罪了,随便给你使个坏,风水坏了,一家子的运道都得毁了,吃喝一点罢了,又能费多少钱呢?风水之类的比较玄乎,她不怎么在意,但建筑的质量,可真的和匠人是否用心,有很大关系。她家荷花池边有座榫卯结构的木质八角亭,比人家钢筋水泥的大桥都结实,建了得有好几十年了,期间经历好几场六级以上大地震,至今还好好的,别说塌了,精心防护下,木头都没烂一根。师傅还要拒绝,就听倪冰砚道:“吃得简单,我亲手做的,红烧鱼,回锅肉,清炒甜豌豆,炝炒绿豆芽,都是家常菜,还请您别嫌弃!”到别的地方做活,都是包吃的,老师傅看她诚心邀请,也不推辞,就点头应下了。见师傅又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