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不惊似乎一瞬间侦破了泽天仙山高耸入云的秘密,那七千丈是一个竟然成了一个虚词,泽天之地,根本就是连接上天的通道。
若不是重生后为救风桑晚到过浮歇国,薛不惊无论如何也不能认出此处,恐怕会已经自己掉入了寇满盈的幻境。
此刻,他二人周围共站着八人,乾位之人正是寇满盈,他一向温和的面庞此刻到有几分阴沉,恨恨地盯着风桑晚,那些伪装悉数不见。
“别来无恙啊,我的好师尊。”
风桑晚不知此处是何地,她向下一望,只看见自己脚下一个大阵,乾、坤、震、巽、离、坎、艮、兑八个方位站着八个人,奇怪的是,风桑晚竟然堪不破他们的境界。
她的修为已是天下最强,哪怕是同为大乘修士,也会隐隐有所感悟。
泽天殿之人,究竟是何来历?
“你不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兰生真君。”
说来兰生二字,还是风桑晚给寇满盈取的道号,那时她原本想推脱给指苍真人,毕竟她胸无文墨,满脑子都是狗剩、大牛等不堪入目的词汇。
那时寇满盈还是个十几岁的破小孩,只眼巴巴地望着她,一滴泪泫然未泣。
好像就算是风桑晚执意要指苍真人给他取道号,他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她一脸无奈,只好拍了拍他的头:“好了好了别哭了,为师这就给你取一个空前绝后的道号。”
天知道,她哪会取什么道号,更别提空前绝后了,那之后也只得去到藏书阁,将古籍翻遍,才翻出“兰生”二字。
寇满盈那破小孩,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的道号叫兰生,逢人就说“你没有道号吗?你的道号居然不是自家师尊取的吗?”
她第一次意识到千年时光竟然这样漫长,漫长到可以彻头彻尾改变一个人。
那万年的时光过去,有没有什么是从未发生过改变的?
面对风桑晚如炬目光,寇满盈下意识偏过头去。就这晃神的功夫,风桑晚已经拔剑刺来。
薛不惊也祭出秋芜刀,很有默契地朝着其他七个方位的人冲去,似要以一敌七。
可还未近得身,风桑晚脚下便传来千钧重量,拉扯着她回到原地。
那大阵中心缓缓浮现出一方王座,若风桑晚还记得,一定能一眼看出,这就是当时萨斯要她登上的王位。
寇满盈大喝一声:“加固阵法,今日誓要将魔头风桑晚永留此阵!否则后患无穷!”
“昔日方解真人、指苍真人也惨死于这魔头之手!其心肠狠毒可见一斑!在下今得泽天殿助力,才有法子封印此魔头,虽要舍得一身修为,为了苍生大义,却也无妨!”
他满脸正义凛然,话音落下,不知道从哪钻出一堆修士,对着寇满盈所在的乾位拱手一拜,口中说着什么“先生大义、先生真乃正道之光”等风桑晚听不懂的句子。
“寇满盈,本尊再问你一次,你不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吗?”
这次寇满盈眼神没有躲闪:“我与你这魔头无话可说!”
眼前形势看似对自己有利,但寇满盈却未见的轻松。
今日这一场战役,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拜师千载,他是在太清楚,眼前这个实力有多么可怖。他原本想再稳妥一点,想让她魔气侵体救无可救,变成丧失理智的怪物,等她渡劫失败,重伤之际再将方解真人的死和指苍真人的死嫁祸在她头上,到时再鼓动那些所谓的正派人氏,以盛界诱之将她围剿至死。
可那日探查时,他总感觉风桑晚有些不对劲,不像以前那么好骗。
再到后来红衣少年闯入剑穹派,他心知计划有可能败露,这才联系泽天殿,打算将计就计,将她绞杀在这大阵之中。
如此还要废掉自己半身修为。
哼,那些蠢货,还真以为自己会舍弃全部修为么?
可就算是这样,风桑晚和那个红衣服的少年也提前一步从幻境中出来,布阵未成,如今强行催动阵法,早已是穷途末路。
是胜是负,当真不可说也。
寇满盈当然不会成功,此世乃一场旧梦,他计划好的一切曾经真真实实的发生过。风桑晚的第一世,她被他围剿在山门之前,自爆肉身与在场之人同归于尽。
高高在上的兰生尊上,哪怕是拉着别人垫背,也没能从那股恐怖的气浪之中逃出生天。
这番仓促准备之下,又岂能成事?
气氛愈加剑拔弩张起来,薛不惊那边以一敌七本就勉力而为,现在又加入了这么多修士,虽然都在化神期或元婴期,但人多势众也不可小觑。
风桑晚怒极,却也冷静下来思考,她能看得出来阵眼都系寇满盈一人之上,只要将他擒了,脱离阵法,在场的人绝不是她一合之敌。
早在说话时,她便以周身灵力向着阵法强行冲撞而去,可是灵力浩瀚,沉入这未成的阵法之中,也只掀起微微动荡。
如不是两人发现得早,等他们再在泽天之地奔袭
上几个时辰,倒是阵法大成,二人怕是也无力回天。
到了此地,风桑晚倒是想起来,前几日初见薛不惊时他说的那句话。
“不过是一场旧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