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你是在跟俺说话吗?”横无忌擦擦嘴角的汤汁,疑惑的看看张小玄,有些莫名其妙。
“非也非也,横道友是个信人,不像某些人为老不尊,老而无信,越老越不讲究啊。”张小玄双眼瞪着蒸汽腾腾的馄饨铺子阴阳怪气道。
他话音未落,铺子里走出来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削瘦中年人。
中年人身形如剑,面颊瘦长,面色苍白,鼻若悬胆,长眉细目,薄薄的嘴唇干瘪瘪的,目中满是沧桑和落寞,配上一头如雪长发,令人一见难忘。
中年白发之人应该就是这家浮生馄饨的老板了。他用竹制编筐端了八碗馄饨上来,先是送给边上几桌客人。余下两碗送到张小玄这桌。
张小玄双目一瞬也不眨,死死盯着中年白发之人。
“客人,浮生馄饨趁热吃最有滋味!少说多吃,才能满嘴留香。”中年白发之人满眼沧桑化为无奈,对着张小玄微微摇头,转身回了铺子里。
张小玄闻言也不多话,端起面前一碗馄饨,拿起一只木匙有滋有味的细嚼慢咽起来。
第一口下肚,唇齿留香,暖香溢满张小玄的口腹之间,顺势而下游遍全身。
暖洋洋的慵懒之感浮上心头。
山岭之下,寒冷冬日,夜幕初起,厨间有热雾云气汽,室外有一碗混沌,沁暖身心,令人忽有归家之感。
正是这种感觉!张小玄找到了丢失半年之久的味蕾感觉。
旁边的横无忌则三口两口将馄饨下肚,仰头张开大口将满碗汤汁倒入口中,咕都咕都下肚,拍拍肚皮上的红甲,畅快的对着铺内叫道:“老板,快上几碗,还不过瘾!”
“客人稍安勿躁,这一锅出的多,全是你们的。”铺子里仍然是那个苍老低沉的声音,凭张小玄和横无忌的修为,很清楚的感知到铺子里只有那个中年白发之人。
“留两碗与我们可好?”不知何时院门口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凭张小玄和横无忌的修为竟然都没有留意到,这两人是何时到的。不禁对视一眼,目中生出警惕之色,转眼望去。
开口的是那个男的,约莫三四十的模样,身着一身白色道袍,对襟和袖口皆镶有金边,乃是一条条细若发丝的金线织成,道袍上还有几朵金色云纹,同样以金线织成。
腰间系着一条叶片状翡翠,晶莹剔透一看便是价值连城,足踏黑色兽皮靴,配上男子英俊潇洒的面容,颇有一种玉树临风,天生富贵之感。
这显然是哪个世家门阀的显贵之人,却不知为何此时来了这山岭小铺子。
旁边那女子则是个柔美之极的妇人,一身碧色长裙,盈盈细腰不堪一握,双腿极为修长。黑发如瀑,玉面如雪,双目似星,顾盼间星辉灿烂,眉眼之间又有一股英姿飒爽之感。另外此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灵秀丽。
集柔美与英气于一身,似天地灵气蕴育,这样的女子真是罕见!
张小玄和横无忌目瞪口呆的看向这女子,那个同样英俊潇洒的世家显贵在她身侧竟然如星拱月,相形见绌。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旁边几桌客人,有一桌坐的是两个猎户,常年在青松岭中捕猎,看到这女子更是满脸崇敬,立刻起身向女子拱手致敬,似要言语。
那碧衣女子微微一笑,对两个猎户轻轻摇头,便行云流水般步似生莲,转眼落座在最后一张空着的桌子边。
那两个猎户遂只低头见礼,默默落座,三两口吃完馄饨,向女子再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
旁边几桌也多是本地人,见到这女子出现都和那两个猎户一样,急忙用过餐食,便对那女子施以大礼,躬身告退。
倒是那个开口要留两碗馄饨的英俊男子,眉头微皱,似乎心有无奈,走到女子对面默默坐下。
“好,客人稍等!”铺子里那中年白发之人声音苍老低沉如故,却是夹杂了一些干涩。
“且慢,老板,俺可是先来的,待俺的全上完才可给他们。正吃的上头,莫要扫俺的兴致。”横无忌忽然反应过来,不满的对铺子里嚷嚷道。
英俊男子目中生出怒意和鄙夷不屑,鼻孔微吸,斥道:“化外妖蛮,休得无礼!莫说两碗馄饨,我师妹便是要你体内的妖丹,你这妖怪也得乖乖受死!”
横无忌闻言勃然大怒,拍桌而起,粗指如戟,指着英俊男子骂道:“直娘贼,你这小白脸竟敢说俺是妖蛮。俺乃是海族东海龙宫横无忌大将军是也!”
桌子倒了霉,化为齑粉,连带张小玄剩下的半碗馄饨也跌落一地。好在张小玄避开的及时,没被滚烫的汤汁撒到身上。
“咦,不对,你这贼厮生的一副银枪蜡样头的模样,好看归好看,却应该是个没用的,怎会知道俺们海族和妖族一样体内都结有圣丹。俺都化形了,和你们人族没啥两样。道友,你说这是咋回事?”
横无忌大怒拔刀之余,心间忽生迷惑,向张小玄问道。
“额,道友,你露出蟹脚了!”张小玄指指横无忌脚下道。
横无忌低头看去,不知何时两只脚变成了六只毛茸茸的利爪,昏黄灯光下颇为吓人。
横无忌猛拍额头:“该死!吃的太痛快了,忘记了化形。看来还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