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塔内一阵沉默,皇帝毫无离开之意。
张小玄正欲起身,便听皇帝喟叹道:“出来吧。已听如此之久,再不出来,欲待何时?”
张小玄如遭雷击,这皇帝难道是高阶修士,竟能觉察他在此处。
他待起身逃离,却听塔内传来另气十足的男子声音:“陛下,燕归堂之人皆有诡异莫测之能,不可不防!”
原来塔中另有其人,张小玄方安下心来。塔内之人,他亦未察觉,彼乃高人。张小玄更加小心。
“燕归堂便交由王教主对付,如何?”皇帝沉吟道。
“善!卫将军心怀叵测,素有不臣之心。太尉屡战屡胜,每有奇兵突出,又有天数门刘穆之助之。陛下仅凭御林、神烈两军怕是不妥。”那王教主又道。
“王教主,何以教朕?”皇帝谦虚道。
“不如....如此..如此....,如何?”王教主压低声音密语道。皇帝自是连连赞好。
张小玄竟不能听闻只言片语。他心内暗暗吃惊。这被称为教主之人,必是筑基以上修士。凝聚音线之时,有意窥听竟不能闻之。他悄悄探头观看。
二人商量片刻后。皇帝司马德宗又自身上掏出一个绸缎包袱,递过去道:“王教主,此乃朕命人收集的灵石。望你履行诺言,勿失信于朕。明年朕自会让人如约送上。”
那王教主是个中年道人,手提拂尘,身披青衫道袍,黑发玉面,玉树临风,一派仙风道骨,真生的一副好皮囊。王教主见到皇帝递来的灵石,打开看了两眼,遂喜笑颜开道:“陛下且放宽心。陛下只要按约将灵石交予本教。本教定会鼎力相助。断不叫陛下失望!祈愿陛下早日铲除权奸,一统天下,复我华汉之风。”
张小玄亦细细观那灵石模样,却是与那储物袋中的几块石头一样。莫非于通幽留下来的也是灵石?却不知有何用途。
“王教主,朕便真不能修仙成道?”皇帝问道,似乎很不甘心。
“陛下乃九五之尊,登基为皇便得江山真龙之气灌顶移脉,体内真龙之气与灵气不能相容,犹如水火。天地亦有定数,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陛下身授凡间之极尊,便不能再享仙人寿命之无限。一饮一啄,一得一失。望陛下周知。”王教主正色道。
皇帝闻之,一脸失望。
二人又谈了些其他,那仙风道骨的王教主,终闪身出了皇极塔,于塔外凭栏处一个飞身,便如鹤乘云般西去。
青年皇帝司马德宗,颇受祖宗的血脉影响。他一脸狼相,鹰目如电,满脸阴郁,喃喃自语道:天下皆谋朕司马家,朕必叫尔等付出代价。
皇帝司马德宗静默沉思一会,便也下楼而去,一楼内的侍卫亦随之离开。
张小玄这才得空,细细观这皇宫台城。他很快辨别出了方向,依据方向又辩出了东、西两府所在。
张小玄身化流光,浮光掠影一般闪身电射向太尉东府所在。
太尉府占地极广,巡逻守卫森严,竟比皇宫内苑还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流动巡逻的队列交叉而行,极难有死角空子可钻。由此亦可见,太尉刘裕真是权势熏天。
但这些凡人兵将,又怎能难倒筑基有成的张小玄。只见他身影一晃,便如清风疾去,凡人肉眼看去,不过是道风吹过罢了。
张小玄拣那重要屋舍,一番窥探,自是能见到一些蝇营狗苟或春光外泄之景。世上总有角落是光亮无法照到之处。
他寻到太尉府中堂大屋时,便见那屋内正有几人面红耳赤,呼五喝六。桌案上堆满金银珍宝,原是在掷樗蒲赌钱。
“卢!卢!卢!”只见一五旬高大男子,灰髯赤面,脸泛红光,气势雄浑,狂拍着桌案激动地连声喝道。
只见赌桌上有杏仁般大小的四枚樗蒲,静静不动。四子俱黑,黑面上皆画有牛犊。又有一子转跃未定,黑白转换,忽而为黑,忽而为白,却不能落定。众赌徒目光紧盯着那枚樗蒲,面色紧张之极。
那气势雄浑的男子,厉声再喝。转跃未定的樗蒲,忽而倒下,面呈黑色牛犊。除那男子,余者皆面如死灰,唉声叹气。几人不甘地将面前金银珠宝,推与那人。
那男子豪气大笑道:“如何!我刘裕乃赌桌上的圣手,当年仰赖此糊口为生。尔等谁能是我敌手?哈哈哈....谁还不服,来搏!”。原来这赌桌上的圣手非是旁人,正是当朝太尉,晋国枭雄刘裕。
话说刘裕这确是祖传的技艺。刘裕祖籍彭城舆里,乃汉高祖刘邦之弟、楚元王刘交之后。家族早年随晋室南渡,长居京口。刘裕生时家境贫苦,母亲更因分娩后疾病去世。父亲刘翘无力请乳母哺乳,一度打算抛弃刘裕。幸得刘怀敬之母伸出援手,断刘怀敬乳哺育刘裕,他才得以存活。
刘裕身高近尺,风骨奇伟,魁伟异常,不拘小节,豪迈异常。侍奉继母以孝顺闻名。早年家中过于贫寒,靠砍柴、种地、打渔和卖草鞋为生。他时常为补济家用而去赌樗蒲。遭乡里贱视,曾因搏樗蒲借刁奎三万社钱,逾期无力偿还,被刁逵抓着。
幸得素来对他赏识有加的王谧解救,替刘裕偿还了欠款,刘裕才得释放。
你道那刘裕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