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兰斯微微弓身,如同猛虎扑食前的蓄力,张开如刀似钳的大嘴,打算直接将面前这两头直立猿撕成碎块,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以填饱内心无尽的饥渴。
嗯……就先从那细皮嫩肉还散发着淡淡幽香的雌性直立猿开始吧。怪物兰斯伸出如蛇长舌舔去獠牙上残留的肉丝,猛地朝着福尔摩斯扑去。
它这猛然一扑,动作迅猛如脱兔,快得让福尔摩斯都来不及躲闪。
可它再快,却也快不过那两道震耳欲聋的枪响!
怪物兰斯黝黑的眼球中突然倒映出两颗急速接近的弹丸,然后……它的视野就真的变得漆黑一片。
这是怪物兰斯新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如此剧烈的痛感,它仰天发出凄厉的惨叫。
可这叫声落在沃森耳中就像是春蝉在叽叽喳喳地求偶。
他食指扣动扳机拇指按下击锤,脚下缓缓腾挪靠近,动作流利帅气犹如是大洋彼岸的西部武士于夕阳下施展美式居合。
柯尔特的枪口接连喷吐焰火,点四五口径的弹丸统统射入怪物兰斯的眼眶之中。
钝头弹丸轻易地击碎玻璃体,于怪物兰斯的颅内不断翻滚,形成大片的空腔,将那团浑浊的脑浆搅拌得一塌糊涂!
神经系统受到如此重创,怪物兰斯不断后退,浑身剧烈地抖动起来,肌肉痉挛抽搐,直似是犯了癫痫。
可即便是如此,它竟然还是没有倒下!
只是如同行尸走肉般蹒跚躇步,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双臂在空气中胡乱地挥舞。
沃森随手抄起旁边的一张椅子,嘭地砸向无意识乱动的怪物兰斯,木椅应声碎裂。
他又再抄起花瓶、台灯、矮桌、小柜……一下下砸在这头垂死挣扎的怪物身上,直到对方轰然倒地,再没了动静。
沃森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他从兰斯家厨房拿了把厚刃菜刀出来,连砍数下,将怪物兰斯的头颅彻底斩了下来。
这才气喘吁吁地瘫坐到旁边沙发仅存的干净一角,和疑似兰斯妻子的尸体同坐一席。
福尔摩斯目睹沃森这一系列的暴行,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招来的这名退伍军官实力是如此强横,在左臂骨折的情况,竟然还能将怪物的首级斩下!
那恐怖的怪物兰斯,除去一开始的骤然突袭占得些许上风,后续在沃森手下根本撑不过三个回合,就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般沦为刀俎上的鱼肉,只能被动接受被斩首的命运。
似乎比起侦探助手,沃森更具备有犯下连环杀人案的潜质……
沃森看这女侦探一脸古怪地盯着自己,还以为对方是质疑他为何还藏着一把手枪,摊手解释道:
“作为一名腿脚不便又弱小无助的枪客,我随身携带第二把枪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而后他又注意到女侦探瞄了一眼地上的兰斯首级,连忙补充道:
“你看他刚才是如此地神勇,连中数枪仿佛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生命力实在是过于惊人!为了防止它只是像冬眠的蛇类陷入假死的伪装,我只能狠下心来将它的脑袋彻底割裂下来,这也是符合逻辑和情理的吧?”
沃森说完,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这番话语中的无厘头幽默趣味,哑然失笑。
福尔摩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姑且是相信了,毕竟沃森终归是助她脱离了怪物兰斯的威胁……虽说过程中的手段略显凶残。
她回忆起刚才的场景,也不禁感到一丝后怕。
福尔摩斯在心中想道:“本以为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自己对沃森已经算得上是比较了解,没想到他在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还隐藏着如此凶残的一面——在割下怪物的首级后,竟然还能够仿佛无事发生一样坐在血泊中开起玩笑话!”
“沃森在砍下兰斯头颅时,我在他的脸上完全没有看到一丝的感情波动,眼中只有冷淡和漠然。或许对他来说,斩下敌人的首级就如同呼吸般自然。”
“自己虽然也有过不为常人所理解的鞭挞尸体的行为,但那是纯粹是为了科学研究,可沃森……他更像是一台专业且无情的杀戮机器。”
她偷偷瞄了一眼神情自若单手填装子弹的沃森,若不是脸色略显苍白,额间渗出细汗,根本看不出对方刚才在战斗中左臂骨折,如此坚毅的心性属实令人瞩目。
“这到底是战争留下的应激后遗症,还是他的天性本就如此冷淡?”
福尔摩斯希望答案是前者,可她还是止不住地往最坏的方向去想……沃森以残疾之身都能将凶猛的怪物玩弄于鼓掌之间,若是四肢健全,以他那过人的枪法、不亚于我之下的智慧、以及强大的意志力……一旦失控,便将酿成大祸!
女侦探心中油然生起或是警惕或是戒备或是怜惜或是爱护的复杂情愫,就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总之她暗自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好生管教好沃森,以免他误入歧途!”
她说道:“你先休息一会,我下去让维克多通知苏格兰场的人,你保护好现场。”
沃森撕下衬衫袖子作绷带缠绕在伤口上,“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福尔摩斯下楼以后,沃森活动着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的手腕,看着地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