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城,完全是因为她还有退路。她的退路就是经蔚山乘船逃往大晏。
若是我们攻克蔚山,切断良德的退路,良德必然惊慌失措,我军便可以一举拿下新月城。”
说罢林明达夫讨好地看向盖苏文。盖苏文随手抓起一只陶碗掷向林明达夫,暴怒道:“蠢货!萧干城就等着我们分兵,然后集中兵力歼灭其中一部,然后调头再与我军主力在新月城决战。我军攻城数日,疲惫不堪,萧干城与良德内外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林明达夫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扔过来的碗,然后转身小心侍立。瞬间大厅中鸦雀无声。
盖苏文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扫视全场,然后大声问道:“你们说该怎么办?”忽然他将目光停留在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将领身上。
这位年轻将领是扶余国的近年来的新秀尉支文德。尉支文德职级并不高,只相当于大晏从三品卫指挥副使。不过他在辽东与东胡、儒儒作战多年,战绩出众,于是被盖苏文将其带在身边着力栽培。
尉支文德躬身行礼道:“丞相,末将以为应当撤军保存实力。”
盖苏文顿时面露不悦,良久问道:“你难道是畏惧萧干城吗?”
尉支文德道:“臣不畏惧萧干城。臣以为萧干城不愿攻城,自开战以来萧干城从未进攻任何城池。然与我军野战,是他求之不得的。”
盖苏文面色稍缓道:“守城虽然不失为上策,然萧干城所部不攻城,只是蹂躏我们的农田,屠戮我们的农夫,长此以往我军难以为继。”
尉支文德道:“丞相,大晏的主要战略方向不在我国。只要我国能与大晏长期对峙,大晏便会萌生退意。届时只要我国作出适当让步,大晏便会退兵。目下与萧干城硬碰硬不值得。”
盖苏文一拍扶手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老夫就是要与萧干城硬碰硬。打掉了萧干城这个所谓第一名将。让大晏天子知道,他们并不代表天命,并不可以任意讨伐四方。”
林明达夫继续抢答道:“对,天命在我大扶余!”
几个人趁机高声附和。盖苏文微微一笑,起身来到一副地图旁负手而立。他端详了片刻,方才说道:“既然萧干城想让我们分兵,我们就分给他看。”
说着他一指地图上的蔚山城道:“就安排二万人诈称五万,作为诱饵去攻打蔚山城。然后将近日攻城的伤员留在新月城下驻守营寨,进一步迷惑萧干城。我军主力则沿永川、尚城直奔泗沘城。”
盖苏文的一番布置,惊呆了所有人,就连之前主张撤军的尉支文德都暗暗赞许。不过尉支文德还是劝谏道:“丞相,此举太过冒险。十余万大军长途奔袭,难免会走漏风声。我军若是偷袭泗沘城未果,萧干城率主力赶来,我军极为危险。”
一些幕僚也大着胆子劝谏道:“萧干城生性狡诈,他不可能不在老巢预作准备。还请大莫离支慎重。”
盖苏文略带赞许地向尉支文德点了点头,然后笑道:“老夫不怕走漏风声。老夫就是要萧干城举止失当,紧随我军而来。届时我军事先设下埋伏,然后......。”
盖苏文大手一挥,作出一个挥刀斩杀的动作。
林明达夫一旁击节叫好,大呼妙哉!盖苏文却不理他,只将眼神落在尉支文德身上。尉支文德思索片刻道:“丞相,此事恐怕不妥。我军分兵慰礼,近日又多有伤亡,如今远程奔袭,路上又将有不少掉队的官兵。
如此我军抵达埋伏阵地时,恐怕也就只有十二万兵力。萧干城若是与良德倾巢而来,我们未必吃得下。”
盖苏文捻须微笑道:“不错,尔果然心思缜密。不过老夫已经密令辽东方向的五万大军南下。此战老夫要毕其功于一役!”
“可是......。”尉支文德欲言又止。
盖苏文捻须微笑道:“可是什么?”
尉支文德略带忧虑道:“可是我军从新月城转头横跨小白山奔袭泗沘城,之后将近十七万大军兵临泗沘城下。我军一旦与萧干城所部形成僵持,粮草供应恐怕难以为继。
泥河以南惨遭萧干城纵兵大肆烧杀,一时难以征调民夫,我们又如何将粮草运送到泗沘城下。”
盖苏文哈哈大笑,然后将佩剑在地图上一划道:“我军粮草经扶余王京经海上运送到泗沘城附近。如此我军供应源源不断,如何会有后顾之忧。”
尉支文德这才住嘴。扶余擅长陆战和骑兵作战,但不善于水战。所以绝大部分扶余将领都没意识到,中原炮舰的威力。对于萧干城调动水军切断海上粮道估计不足。
至于盖苏文,认为此战不会耗时太久,海上的保障线应无大碍。
盖苏文对萧干城的老谋深算有着深刻的认识,所以对于伏击地点选择煞费苦心。经过他的精心挑选,盖苏文将伏击地点选择在论山以西的山中。此处无论萧干城尾随自己而来,还是从南线官道而来,都要经过此处。
不过他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大晏军队的技术实力。萧干城所部的工匠直接在熊津江上架设起来一座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