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瞻有些茫然的看向那树下站着的年轻人,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梦么?
可若是梦,为何他会梦见这么年轻的父亲?
“父亲....?”
陈瞻声音中带着些许停顿,脚下的步伐却是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这是何处?您为何在这里?”
陈野摆了摆手,身边出现了一把躺椅:“坐罢。”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与你慢慢说。”
........
咸阳城中的氛围与往日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即便五国合盟宣布伐秦也是一样,人们各自的干着自己的事情,像是战争未曾开始一样。
秦人早已经习惯了不断的战争,而每次战争的结果也如同他们所预想的那样。
商鞅变法后的秦国,从未失败过。
这一次,也绝对不会失败。
热闹的街道的尽头伫立着一座恢弘的宫殿,那宫殿中居住着秦国的王。
而距离那宫殿不远的距离有几条街道,这些街道则是住着一个個的大臣与王公贵族们,而即便是这样的权贵居住地,也有明显的划分和高低之别。
比如西边的街道中,距离王宫更近的地方环境就明显是比其他地方的环境要好很多,这里居住的则是十五等爵位以上的贵族们。
而距离王宫越近的地方,住着的人身份地位越高。
依照设计这街道的“阴阳家”的贤人们所说,这是聚“气”,而居住在距离王宫方向近的人也能够享受到这“气”所带来的好处。
这个时代的人们是非常相信这一点的。
距离王宫最近的人家有三个,这三个府邸的占地面积都很大,像是一个巨大的庄园一样,形成了掎角之势。
这三个府邸中,右边的府邸距离王宫更近。
最开始的时候这里是“安国君府”,后来这里改成了“文安君府”,再后来这里改成了“武安君府”,再后来就改成了如今的“太师府”。
当然,居住在这里的人没有发生改变。
一直是陈氏。
而这座府邸的右边,居住的人一直在改变。
最开始的时候是商鞅,商鞅离去之后变成了苏秦,后来则是张仪,张仪之后的现如今,这里居住着的是范雎。
每日里来来往往的人都汇聚在相国府之外,但太师府外的访客却并不多。
咸阳城中的人向来是踩低捧高的,在他们认为“陈氏”逐渐的“败落”了之后,就很少有人再来拜访陈氏了。
也就只有每年元月的时候,陈氏的门生们会来拜访,但更多的人则是去了官渡。
今日是一个例外。
当晨起的时候,一辆车辇缓缓的从远处行驶而来。
范府的门房看着那车辆而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即便他只是一个门房,可来人想要见相国,就必须是先通过他这个卑贱的门房。
无论对方是什么人。
都一样。
他趁着这个机会,收到了不少的银钱。
而今日这车辇看起来豪华无比,像是世家大族才能够使用的,门房的心中暗自高兴,这次可以多收一些银钱了。
倒是一件好事。
可车辇却缓缓的停在了“太师府”的门前,从车辇上走下来一个青年,身体修长,衣着干净整洁,其上佩戴着华贵的配饰,腰间带着容臭,左侧的腰间一块美玉悬挂其上,些许垂丝落下来如同天边青霞。
范府门房怔愣着看着远处那从车辇上下来的人走到太师府前,脸上带着平和而又恭敬的神色。
“学生齐国田氏田文,请见秦太师陈守。”
“还请通传。”
太师府的门房斯文有礼,恭恭敬敬的回禀道:“还请先生静待片刻。”
而范府的门房则是刻意大声的嘟囔道:“真是没什么眼力劲儿,这个时候还请见太师,太师有什么用?不过是泥塑的罢了!”
田文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微微一动,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门房。
太师府的门房有两个人,刚才进去通传的是一个,另外一个就在自己面前。
而这门房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听到那人刻意说的话一样,只是依旧平和而又恭敬。
田文的心中不由得感慨,果然是陈氏的门房啊。
世家大族的门房,便应当有如此的从容。
他的心里不由得对范雎此人再次降低了预期值,能够有这样子门房的人,岂会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呢?
不过片刻,太师府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陈守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些许笑容,他看着站在那里的田文:“不知孟尝君来此,倒是有失远迎啊。”
他一伸手,轻声道:“请进吧。”
范府的门房站在那里,看着两人走进去的背影,小声的啐了一声:“呸,什么东西。”
而这一切,都被暗中监视着众大臣的“黑冰台”之人所记录了下来。
..........
陈守坐在院落中,些许风吹拂过院落中的池塘,吹皱一池春水。
“不知孟尝君来访,有何贵干?”
田文端起茶杯,微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