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做,只是方便审视自己的目光。
十几岁少年的脸,魅惑绝滟。
他定定的看向墨映阳,墨绿色的眼眸,瞳仁间赤红的线如剑,目光幽邃,这双眸子炙真无比,那股热烈。
明明是有些稚嫩的、勾魂夺魄的脸蛋,却又充满了攻击性。
眼里带有一种被看穿,想要挑衅回去的意味:“你和自己的名字也不太符合,倒是很像手腕上的镯子。”
墨映阳手里戴着的,是一枚翠玉镯,雕刻成蛇的样子,蛇首墨绿、蛇身飘着花纹,尾巴稍稍卷曲,妩媚的盘在腕上。
“…我是不是得罪你了?”那张摄人心魄的面孔,暗中勾灼了埋藏在她心底的、全然的焰火,她的心砰砰狂跳。
“有点。”他回答的很干脆。
“哪里?”她不解,掌心被丝丝汗湿。
打破了墨映阳方才的平静自若,直至看到她脸上泛起红晕,感受到她的慌张,他才把她的手放回原处,盘曲着藤蔓的秋千绳上。
“你胡乱揣测我。”他起身。
“我是有根据的。而且你这个弟弟,也太肆意妄为了,不知道我们东方的规矩…”她要嗔怪。
他就打断她的话,接着说:“男女授受不亲,看来碰一下就要定终身。”
“亏你还晓得。”她哼了一声。
“要么你嫁给我。”他开口,以至烈的深情,缓缓说道。
语调是与容貌相符的卓绝,眼中又带着摸不透的隐匿,让人分不清是戏耍,还是深情。
“…无礼。”她本该生气的,可竟然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看惯了众生浮世绘,事事出离在外,仿佛把自己当作一个生命过客的她,已经很久没笑了。
这是她多年来,第一次发自内的笑,好像暂时放下了压抑的惶惑,回归无忧无虑的年纪,居然是为了一句玩笑话。
可惜,她太了解他了,这样的情境下,不过是脱口而出的玩笑而已,大概不记得自己了吧,想到这儿,心中刺痛。
“夜,没想到…你还会回来。”她一句话哽咽在喉咙中,无奈的站起身来,想要回闺房。
“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么?”见她转身,西夜站在原地,问了一句。
“有的事,或许不说还好点。”她站定脚步。
“别,我就是想弄清楚。”他很是迫切,却还是压着性子。
墨映阳转回身子,面对着他,沉默了一下。
“这么犹豫,那算了!”奇怪的是,在大家面前彬彬有礼的西夜,到了她身边,却有些像个任性的孩子。
“不,我都告诉你。”她小声叫住他。
她依旧保留着前世的习惯,当感觉他要离开的时候,带有略强烈的反应,手在颤抖,心脏有撕裂感。
此刻,情绪被他所左右,上空传来一声鸟鸣,都让她烦躁,甚至温柔之下暗生火气,想要整个世界清净下来,只剩下他们两。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上一世。”她走回他身边,想要拉住他的衣袖,又怕太过唐突,迟疑了。
只将回忆缓缓道来。
皇世,墨映阳是军府子嗣,被招入宫中,随大巫学习一些技法,其实也是皇族的反制方式,看似安排年幼的学徒,却也是借由孩童,可以肆意的监控着大巫。
在跟随他的年月里,墨映阳遇到过西夜,他正是大巫的小儿子,宫中孤寂无聊,缺人陪伴。
说是遇到,其实也未曾见过,只是隔着一道侧院的禁门,和他说过话。
他被大巫囚禁于其中,施以法阵,本来无人能接近。
可墨映阳也是聪颖的,她暗地里学会了破法阵的方式,竟然穿过一片虚空,来到了不可触碰的地方。
“好孤独…”
世人说,眼眸是心湖,映照其中涟漪,那么嗓音,便是灵魂里的歌鸲;少年的声音,本该只有清澈纯净。
可他不止,或许是至邪大巫的子嗣,生于黑暗向往光明,心中莫名挣扎;
他的音色有些矛盾,不知所措,诱人疼惜,又暗伏炽烈的狂野,让她感到危险惶惑,两种感受交织在一起,很快成了她内心的羁绊。
“我可以陪你。”她回应。
她何尝不孤独,没遇到西夜之前的人生,
只是穿梭于家族和皇室间,最后来到大巫身边的一步军棋。
她自诩孑然一身,做了所有该做的,除了家族赋予的使命,什么都不曾拥有,有的仅仅是,孤立于这个世间的漂泊感。
他们相伴了很久,通过她,他知道了很多外界发生的事,他认真倾听,给予自己的灵感,她觉得他虽年少,却十分厉害。
她成了他孤寂岁月中,唯一的陪伴,也是最真挚的陪伴。
可他对自己的那份渴望,更成了自己心中抹不去的眷顾,虽未曾见过,也让人日夜牵挂着。
他的声音没什么变化,悱恻绝艳的调调,能直击她的心。
可墨映阳又怎会知道,大巫的法阵,除了白蛟先生,再无能解的人,她能破开,也是大巫的计策之一。
…
想到那段岁月,墨映阳是满心怀恋的,他是唯有依赖自己的少年,而自己可以全然不顾其它,陪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