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异身处八旗大营,是不是传出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雷动声,与之相反的是可可湖畔的仆从大营,此时却是寂静一片。
寂静的有些压抑,最中央的议事大厅内,几十员将领齐聚一堂。
这些人虽然是中土人士的面貌特征,但皮肤有些黝黑,身材相对高大魁梧,有一种关外草原人的粗犷。
“那位毅亲王未免有些太目中无人了,他在那里接受欢呼,却让我们在这干等着!”一名碧眼将领不满道。
“呵呵,他这是再给我们下马威呢,故意晾一晾咱们。”又一名将领出声道,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要我说咱们何必看他脸色,如今可可湖畔汇聚了这么多人口,兵源充足,咱们大可以自成一系。”
“听说西蕃皇朝现在有些自顾不暇,根本就顾不上这片大草原了,这或许是咱们的机会,只要咱们立起大旗,关外的中土遗民肯定群起拥护,岂不比仰人鼻息要强?”
“”
议事厅两侧不少将领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口说道,言语之中都是主张趁着西蕃皇朝自顾不暇,占据一块地盘,举旗自立。
但是绝大多数将领都保持了沉默,而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员白须老将,一开始只是静静听着,没有任何表示。
但眼见那几员将领越说越露骨后,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整个议事厅立刻安静下来。
“咱们之前不是都商量好了吗?难不成你们又想出尔反尔?”
听到白须老将的话,当先那名碧眼将领出声道:“大帅,并非我等出尔反尔,实在是那位毅亲王太吝啬,至今没有给我们什么承诺,明摆着是想直接吞了我们这支骑兵。”
白须老将将目光看向这位碧眼将领,问道:“那以你想怎么样?”
碧眼将领继续说道:“想必西蕃皇朝也找过大帅,大帅为何不接受西蕃的招揽呢,自立为王,岂不是比屈居人下强一万倍?”
“自立为王?我封王了,那你们呢?”白须老将笑着问道。
以碧眼将领为首的那几员将领神情有些尴尬,笑道:“我等自然是继续在大帅王帐下效命。”
白须老将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黯然,知道一场清洗在所难免了。
如果他没有与猜错,眼前这些出言的将领肯定接受了西蕃皇朝的招揽,也都得到了西蕃皇朝自立王帐的许诺。
原本他们得到的指示应该是继续潜伏下来,等待合适时机给毅王府背后一刀。
但是那位毅亲王突然单方面将会面延迟,这让他们不忿的同时,也看到了一丝希望。只要能劝说自己继续站在西蕃皇朝一方,那他们便提前完成了西蕃皇朝交代的任务,可以提前论功行赏。
但是他们却不想想,自古以来,不论是边陲皇朝还是中土皇朝,异姓封王者屈指可数,而且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当然,大离北疆的慕氏是例外,但纵观整个莽荒大陆,北疆慕氏真的是独一份儿。
西蕃皇朝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分封这么多王帐,而且还是他们这些中土遗民,无非就是想让他们这些中土遗民与毅王府自相残杀,替他们牵制毅王府西进的兵峰。
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人心,确切的说是中土遗民的民心。
就像现在,大战来临,跑到可可湖畔避难的只是很少一部分,绝大部分中土遗民都选择逃亡黑水关?
为何会这样?按理说他们这支由中土遗民组成的大军才应该是第一选择,但大多数人为何选择了黑水关?
这就是民心,这就是大势所趋!
“大帅,现在做决定还来得及。”碧眼将领见白须老将没有立刻表明态度,反而像是在犹豫,不由再次出声道。
“是啊,大帅以咱们十万大军的战力,即使是科尔汗骑兵短时间内也追不上咱们,只要咱们越过了狼居山,自然会有西蕃大军前来支援”
白须老将叹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脑海中响起了亲随智囊的那句话:
大帅,毅王府这条船不是谁想上就上的,这时候大帅万万不可再心慈手软,那位毅亲王可一直在看着大帅呢。
“唉,都说是慈不掌兵,但老夫为何一直以来都是以宽容、仁慈之心治军,实在是咱们这些背井离乡的遗民再也经不起任何内耗了”
自顾感叹了一句,白须老将目视堂下几十员将领,笑道:“你们可知西蕃皇朝为何要让老夫执掌仆从大营这么多年?”
“无他,仅仅是因为老夫不恋权势,没有什么野心而已,当然也可以最大限度的团结咱们这些中土遗民,老老实实做西蕃的顺民。”
“但那句话说的很对,慈不掌兵,或许是时候见见血了”
碧眼将领等人眉头轻皱,有些没听明白,接着白须老将再次开口了:“老夫自认不是什么弑杀之人,但答应过毅亲王的事,必须要做到,因为老夫曾经对毅亲王承诺过,一定会将一个清清白白的仆从大营交到毅王府手上!”
说到这里已经隐隐带上了一丝杀气,凝目看着碧眼将领几人,
这是白须老将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这种狰狞杀意,碧眼将领几人,立刻就觉察到了不妙,正想有什么动作,但是已经迟了。